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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比唱得好聽,打磨,自己,這塊,璞玉。
當她三歲小孩呢?
鄭老師隻想用這塊魚餌,把自己釣到那位張總的麵前。
這就是她的所謂“打磨”。
目的達到後,隻需要隨便給個理由,C位還是徐婷瑩的,她不過就是白白地招人恨了一場,想攀高枝,摔得狗啃泥。
——不過,也正常,像她這樣,有些姿色,又窮困潦倒的年輕女子,就像一塊滴油肥肉,兀鷲們不啃白不啃,那是正常不過。
啃到隻剩下骨頭,隨便丟在泥濘裡。
這種事,每天都在各個角落發生。
她合租房附近的男人和女人,他們身後圍繞著的影子,沒彆的,都是錢。
錢,色,欲-望。
【隔壁男:年終獎發了三萬八,跟老婆少說一萬,自己存私房錢,去幾次高檔桑拿場;】
【樓下笑嗬嗬總是跟妻子手牽手散步的大叔:拆遷分了五百萬,死黃臉婆都耷拉成那樣了,找個由頭跟她離了,找個年輕水靈胸脯大的;】
【美甲店漂亮女店主:嗎的,那死老頭子才給那麼一點錢,下次可再不陪他白睡……】
【激情洋溢地宣講自己最新課題成果的教授:這破玩意兒有什麼價值?根本賺不了錢,不過反正也是我那幾個傻帽學生做的,署了我的名,拿到的扶持經費分給他們一點零頭就行……】
那個桑珊脖子上的墜子,是偷來的。
自己能很輕易看到她在一次所謂的“閨蜜局”上到處敬酒,趁對方醉酒,迅速取下一個渾身大牌的女孩脖子上的限量款項鏈,悄沒聲息,揣進自己的小包包。
她在太多人的眼睛裡看到過企圖和欲望,不能說出口的秘密,可每看一次,還是叫她犯惡心。
這世上兩件不能直視的東西,一是太陽,二是人心。
不要看,不要看。
離他們遠一點。
不要對人抱有希望。
她麵臨更大的現實問題:今天大概是徹底得罪了鄭華容。
鄭華容會怎麼做?給自己小鞋穿?還是想辦法把她開除出隊?
她不夠了解鄭華容,但她了解人性。
可惜她不認識顧家人。
如果她認識顧家人……到底怎麼樣才能認識顧家的人?
顧揚舟,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
手機彈出一條本市新聞:
“上午8點45分,在南台區南招街和解放東街路口,發生一起交通事故,一輛跑車追尾一輛SUV車,致使SUV車司機受輕傷,造成車流擁堵,事故視頻如下……”
周涼厭惡地皺起眉,南招街和解放東街路口,視頻裡車呈藍紫色,車速飛快,就是那輛差點送走她的瘋批跑車。
到底還是撞了人,幸好隻是輕傷。
這種瘋批富二代,想必很快就會被保出來。
評論區像過節,熱鬨得很。
【這車我知道,整天發瘋飆車,上回淩晨三點還在我樓下玩漂移,吵死個人,爺爺我伸出頭就問候他祖宗……】
【開這種車的人,會怕你罵?彆太當自己是根蔥!】
【我掃過一眼,是個年輕男的,那橫的,就像京城是他家似的,還載過好多網紅,大老遠一股香水味!不知道是哪家闊少?】
明顯是個女生的回複:【我也見過,超級帥,超過不少明星呢!】
立刻遭到圍攻:
【你們這些小仙女,三觀跟著五官走,怎麼的,還想被他撞啊?】
【還不就是看人家有錢?褲子都恨不得tuo了吧?】
【喂我就是說事實罷了,你們急眼?普信男……】
這些無聊的爭論。
人們仇富,又愛錢。
恨得是富的那個人,竟然不是自己。
微信突然震動。
“下次約你學校附近,咱們喝奶茶?”
是何戀。
周涼怔住。
還以為,這個嬌生慣養的本地女孩兒已經明了,她們的差距判若雲泥。
“好不好?你喜歡喝什麼口味的呀?”
她眼眶微熱。
是的,一開始她是有意想要跟何戀成為“朋友”,說不定以後日子會好過些。
隻是,後來她改變主意了。
像何戀這樣的女孩,沒有要掩藏的過去,沒有不能見光的秘密,沒有愧疚,沒有罪惡。
她幸福而坦蕩地活在陽光下。
——自己這樣自私、冷淡、鐵石心腸的人,真的配做她的朋友嗎?
“到時候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