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修煉一事,切忌驕躁,若道心不穩,那還不如在心動初期多呆幾年更恰。”
蘇白點頭應和:“師尊說的是。”
這也是上輩子她為何在師門裡最晚結成金丹的緣故。
結丹,可謂是修士修道的分水嶺。
瑤光長老略顯訝異地又瞧了她一眼。
這姑娘平日裡在宗門裡不顯山露水,在內門考核上又卷起這麼大的風浪,瑤光長老一直先入為主地認為蘇白就是個不服管教,得理不饒人的刺頭。
瑤光壓下心中的疑惑,領著蘇白去看她親自給蘇白挑選的一處箬峰靈氣最為充裕的二進四合院落。
看完院落,瑤光又帶著蘇白將整個箬峰大致瀏覽一遍,包括存放各類術法的九轉琉璃閣,種植靈藥的百草園,專門負責管理財務支出的雜記堂,以及陳列各式法寶的七竅閣。
“我雖然收你為親傳弟子,但想必你的本命武器仍然是劍。”
瑤光瞥了一眼蘇白腰上的孤鶩劍,一邊領著她在七竅閣轉悠,一邊說道:“等再過一個月,就是劍塚三十年一度的重開之日,你也跟著他們一道去選劍吧。”
劍塚指的不是無極宗劍塚,而是留存有修真界所有大能遺留下的劍,麵向整個修真界修士開放的劍塚。
便是仙盟排名第一的無極宗,也僅僅隻有十五個名額。
箬峰不修劍,理應沒有劍塚的名額,瑤光身為箬峰一峰峰主,也不必費這些心思去關注劍修那邊的事情。
這麼看來,瑤光長老的確是個好人。
然劍塚名額本就珍貴,對於蘇白這種並不打算擇本命劍的劍修來說,實屬有些浪費。
蘇白踟躕片刻,說道:“師尊,可弟子還未打算擇本命劍。”
“為何?”
瑤光詫異:“你既敢當著眾人的麵提出要當逍遙劍尊的練劍搭子,彆如今又告訴我準備不佳,不敢去劍塚擇劍?”
大家都是千年老狐狸,擱這裡裝什麼聊齋?
“我想自己鑄一把劍。”
似乎唯恐她不相信,站在她對麵的少女又重複了一遍:“我可以有很多把劍,但我的本命神劍,隻能是由我自己鑄造的劍。”
簡直是胡鬨!
劍修和煉器之間猶如天塹,怎能有人說鑄劍就鑄劍,白白浪費劍塚這麼好的機會?
瑤光此刻脾氣也上來了,拔高了音量:“你可知,劍塚裡的每一把劍,都是神兵榜上排得上名號的劍!?”
“那日你同秦陽訂下六年之約時,可曾知道,秦陽手中那把歸一劍,就是神兵榜上排名第九的劍!”
“便是排名第九的劍,也隻是他的佩劍!所以六年後,你拿什麼和秦陽爭?”
少女背著手,腰板挺得筆直,語氣裡沒有一絲退讓:“可如今鑄劍之人不懂劍,修劍之人不鑄劍,隻有我才知道我究竟想要一把什麼樣的劍。”
瑤光定定地看著眼前的少女。
這張臉,是係統在進入世界之前,888按照蘇白本來樣貌捏的臉。
她不笑的時候,又長又彎的睫毛落在那雙鳳眼上,粗粗一看總會讓人覺得,這姑娘的眼裡凝著厚厚的霜雪。
每當她露出一絲笑意,或者麵上有其他生動些許的表情,眼裡的瞳仁就如同夜裡的圓月,亮得嚇人,便襯得那抹霜雪也黯然失色。
瑤光感覺自己從沒有看懂過這個“年少輕狂”的弟子。
仿佛——
和她當年一樣。
瑤光一瞬間失去了爭吵的興致,擺了擺手:“罷了罷了,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個聽話的人。”
“師尊息怒。”
她拱了拱手。
“你可以不選本命神器,但劍塚,你還是得去。”
瑤光轉過頭,語氣嚴厲:“這個名額,我已經同掌門要來了,且你若不去,旁人還以為我虧待了你。”
“劍塚裡你就算選不了劍,能參悟不同劍者的劍意,也是修道途中為數不多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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