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道法三千大會之際墜龍峰的異動,靳月城四象司加派人手在墜龍峰附近巡邏,並請擅長陣法的長老前來探查為何人跡罕至的隕落山脈會出現這樣強烈的陣法反應波動。
難道真的是數萬年前聖尊封印燭龍的誅神鎮龍陣有異動?
但這邊還沒有探出動靜,那邊妖域和魔域卻出了動靜,不知道為何不斷有暴|亂的妖物和魔物流竄至附近村莊。
民怨沸騰,處處怨聲載道,四象司不得已又抽調了一部分金丹之境的弟子去三界邊緣出製止暴|亂。
另一邊,有關誅神鎮龍陣的陣法結構有了初步定論。
玄菰尊者作為陣法界的一方大能,受命探查此事。
隕落山脈外築起森嚴的界限,玄菰尊者修為已達渡劫大圓滿,隻差一步邁入大乘之境,因而他神識的展開可謂鋪天蓋地,縱然隕落山脈連綿千裡,將山脈每一處探查殆儘卻也不過是一兩個時辰的事情。
這第一探,不過是囫圇吞棗,探誅神鎮龍陣的大概輪廓,從而找到陣法的陣眼。
但玄菰尊者不眠不休探了整整五日,才將誅神鎮龍陣的走勢結構理清。
八大仙盟裡來了五個宗派的掌門人,此刻以晏來為首,皆是屏息凝神地盯著盤腿打坐的鶴發老者。
這老者正是玄菰尊者。
他眉心擰成川字,額頭上冒起虛汗無數,身下刻著無數繁複的陣法圖紋,分彆與五位掌門人相連,以便他們及時輸送靈氣,助玄菰尊者一臂之力。
玄菰尊者探了五日,他們便在此處戒備了五日。
日落西山,層雲擁簇如山巒,浮出點點月色。
玄菰尊者睜開眼睛,麵色凝重。
“誅神鎮龍陣是聖尊以畢生神識與靈氣所刻陣法,陣法走勢囊括整個隕落山脈,極為浩大,且陣法隱而不顯。”
他歎息一聲:“此事,光憑老夫一己之力,還遠遠不夠。”
“誅神鎮龍陣出了何種問題?”
晏來急聲問道。
玄菰尊者擰眉,手輕輕一揮,無數光點憑空組成一幅廣闊浩瀚的陣法圖。
“雖然稱為誅神鎮龍陣,但這陣實際上是有三個陣法組成,分為風雷劍陣,水月陰陣,地焰陽陣。”
晏來眼神一凜。
陣中陣?
“風雷劍陣在外,牽製和阻礙不相關的事物靠近,水月陰陣在中,以月光之力製造幻境,向外輻射迷惑敵人,向內衍生困住燭龍,最後地焰陽陣在內,以地和火的力量為核心,旨在製造一個“困”字。”
“因此誅神鎮龍陣共有三個陣眼,想要探查誅神鎮龍陣出了何種問題,需找到陣法的陣眼之一,以神識探查這三分之一的陣法。再進一步,若是想要修複乃至加固誅神鎮龍陣,就得同時往這三個陣眼裡灌注能與當年聖尊刻陣之時匹配的神識和天地鴻蒙之氣。”
玄菰尊者眼神複雜,徐徐說道:“這陣中陣構思巧妙,我隻粗粗估計出三
處陣眼在何處,而陣中複雜,還需再請兩位擅長陣法的長老和我同時探查。”
燭龍之事刻不容緩,故而晏來又請兩位渡劫之境的陣法大能輔助玄菰尊者探查誅神鎮龍陣。
然而這時,三界交界處又出了怪事。
數千年前三界混戰,修真界,妖域和魔域以天道為誓,定下分神之境以上的妖物,魔物和修士的不戰之約,渡劫之上不可輕易跨越三界。
然而妖域和魔域卻像事先就打好商量,同時攻入修真界。
昔日訂下的三界盟約,竟然在此刻起不了任何約束作用。
魔域在東境之外,東境有昆梧派,無極宗兩大宗派坐鎮,裴亦舟,殷墟白和江瑜央等弟子主動請纓,卻是勉強止住了魔物和魔修的攻勢。
妖域在西北境外,臨近極北愈顯荒蕪,更遑論加之貧瘠的西境,獸潮的攻勢隻在一夜之間,天劍派雖在西境,但居於西境的東部,當然反應不及,本以為西北之境會成為人間煉獄,然而——
秋寒已至,但西北邊界早已下了霜雪,夜裡月色清明,照出深藍色覆著雪的土地。
自道法三千大會結束,魔物妖物時而在邊境作亂,墜龍峰那處又似乎起了異象,請了不少擅長陣法的大能,然妖物魔物作亂此事可大可小,在這多事之秋,靳月城還是決定派遣修士在邊境出築起哨兵樓守衛。
這裡並非正對極北之地,但極北之地嫋繞的冰雪不化,寒意肆虐,寒氣偶爾順著一陣風吹來,縱然是金丹之境的弟子也會感到牙關打顫。
哨樓上立著一佩劍的白衣少女。
哨樓修得寬闊,可容納數十人,樓中掛著一隻巨大的鐘磬。
此鐘,名為東皇太極鐘,乃是蘇白從若穀長老那裡討回來的。東皇太極鐘敲響,鐘聲綿延數百裡,同時能快速凝出一道與鐘聲同遠的防禦罩。
月念心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師妹,這七八千年妖域和修真界井水不犯河水,當真會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