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齊慕靈的雙唇顏色更加鮮豔,是因為哭過的原因嗎?但哭泣好像並不會使人唇色加重。官二鐘想著,沒有動靜。
“船上......有不乾淨的東西......我看見了,我看見了......”
船頭,正在劃船的老者抬起自己的草帽,幽冷的目光像是從旁若無人的草叢中伸出的蛇信子一般,狠狠地抽了齊慕靈一眼。
齊慕靈明顯被老者嚇到了,哭的聲音明顯變小,一抽一抽地,被李諾安撫著。
布爾克林撓撓頭,用標準的普通話道:“好像......在你們中國,不乾淨的東西......隻會在晚上存在吧。”
齊慕靈張起一個“你懂什麼”的眼神,嬌中帶媚,欲雲先雨,惹得李諾連連給了布爾克林幾個不妙的眼神。
陳九濤卻看了老者一眼,要說什麼,被洛十憶拉住,卻拍了拍他拉住自己的手,上前道:“齊小姐,你怕是第一次來,有點緊張。不要緊張,有我在,會儘最大努力保護大家的生命安全的。隻要送好信,一切都好。”
林麟扭過頭,極其輕聲地嗤笑了一聲。
若是真有那麼簡單,那些、那些和那些事情,還會出現?
“先告訴我們,你看到了什麼?應該是看錯了。”
齊慕靈聲音有些發尖了,像是被磨碎後尾部成了更尖的錐形的簪子:“不可能!我親眼看到了,你們睡覺的時候,船頭,坐著,坐著......一個藍眼睛的小孩......他朝我笑了一下,然後......沒了!!沒了!!”
老者握著船槳的手一頓,慢慢轉過身,目光裡淬著寒鋒一樣的冷,“不想死,就閉嘴。”
齊慕靈明顯被狠狠威懾到了,捂著唇偷泣,李諾柔聲安慰。
覃安安一直沒說話,笑眯眯地看著這一切。
陳九濤和洛十憶交換了一下眼神,似乎兩人達成了什麼心知肚明的共識。
船緩緩靠岸。老者將草帽一扔,冷冷露出一個不太友善的笑:“諸位,該滾下老夫的船了。”
齊慕靈渾身一個哆嗦,踉踉蹌蹌踩著高跟鞋下了船,差點摔一個大跟頭,還好被身後的李諾扶住。
洛十憶看了李諾一眼,“這小子心真大。來外海還顧得上春心砰動。”
陳九濤笑著搖了搖頭。
放眼望去,村子裡綠野蕩漾,一望無際。湖水清澈,蕩著幾隻白青的鴨兒;碧天廣闊,偶爾還能聽到稚童的輕笑。楊柳低垂,掃出淡花朵朵;春風伏地,映綠十裡方田。
布爾克林將手放在頭上遠眺:“哇,好一幅中華田園鄉景畫。”
洛十憶看了這個老外一眼,“我們是來送信的,不是旅遊的。如果你抱著旅遊的心態......”他挺著大大的肚子哼了一聲。
老者已經劃著船消失了。覃安安掏出懷裡的相機,對著四處哢嚓哢嚓照。
布爾克林拍了拍洛十憶的肩膀,哈哈大笑道:“guys,明顯她才是那個來旅遊的人吧。”
官二鐘的目光在她的相機上停了會兒。
王宵之摸了摸頭,咂了下唇,“......嘖。有什麼好看的?相機嗎,回頭我給你買十台。”
不遠處,急裡忙慌趕來了一位中年人。
中年人身穿一身墨色的布衣,看起來簡樸極了,上下打理得極好,將最樸素的衣服穿出了知書達理的味道。八字眉,深邃眼,五官端正,眼尾落著一滴痣。
“可來了,你們可來了。”他粗粗喘了幾口氣,手在腰上扶了扶,臉上凝出一幅愁眉苦臉的作態,“我這老陳村......唉,雞不生蛋,豬不產仔,可叫人忙壞了......幾位父老鄉親們,啊不,貴客,一定要為村子裡出出主意想想辦法啊......陳某我感激不儘......”
陳九濤連忙上前扶住他,“村長您先緩一緩,緩一緩,甭著急呢。”
兩人噓寒問暖的過程中,官二鐘注意到了村長手上帶的腕表。金邊銀齒,裡麵還有小小的鑽,一看就價值不菲。官二鐘雖然家中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但從小跟大富大貴的王宵之一起長大,對這些多多少少有點認知。這金並不奪目,所以正常時候,也不會第一眼注意到它。
一種沉穩內斂的貴。
“好好好,謝謝你了,沒有其他人了吧,我帶你們先安置一下住處......”
洛十憶卻給了一個眼神,陳九濤馬上道:“哎呀,村長呀,我們初來乍到,還是您先帶我們了解下村子裡的狀況吧。方便的話,我們能否到您家中一拜呀?”
村長笑著擺擺手,笑容樸實客氣,“那當然。你們......外來人,就是太客氣嘍。”
村長帶著幾人浩浩蕩蕩地進了村。
官二鐘等人成功踏入了村長家中。村長家裡跟彆家從外麵看相差不大,甚至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