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暗探 “大晉建初三年,朝……(1 / 2)

夢春華 半染辰霜 3732 字 9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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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晉建初三年,朝中逆黨舉兵造反,臣領三千將士力戰五萬叛軍,護送陛下於密道中逃亡。殊死抵抗間,臣不慎被一支毒箭擊中,傷疤仍在右肩。”

“大晉建初七年,先皇幼子執金卷軸上宣政殿,百官嘩然,是臣……據理力爭,才免去一場內亂。”

“大晉建初十年,北夷多次侵擾邊境,陛下一聲令下,臣便負傷去了那虎狼之地。如今想來,陛下早已對臣生了嫌隙,這一去,陛下就沒想讓臣回來……”

華麗的崇德殿如今陰風陣陣,本該關緊的門窗被帶得“吱呀”亂響,一夜頹然的老將軍跪坐在地上,穿過琵琶骨的刑具血淋淋。

建帝立於高台之上,目光近乎漠然,“要是在三天之前,孤還能相信你這位忠將,可如今證據確鑿,孤讓你苟延殘喘幾日,已然是對你大發慈悲。”

鎮國侯宋驍功高蓋主,就是平日裡行事再如何低調,也免不了帝王的猜忌。沉甸甸的證據重重砸在宋驍的身上,砸彎了這位忠臣良將的腰杆,也將宋家的百年清譽毀於一旦。

喉嚨裡的血腥湧上來,宋驍不受控製地咳了聲,往日銳利如鷹的雙眼蒙上了一層灰,他的嘴角抿得很緊,卻還是溢出了些鮮血,一滴滴地掉落,將他鎮國侯的臉麵踩在了地上。

宋驍看向窗外,烏雲壓頂,沉寂的夜晚織起了張大網,與黑夜融為一體,將那些背叛它的、脫離它掌控的事物全部抓捕,他早就該想到的,無處遁逃也不必遁逃了。

時辰已到,該上路了,禦林軍受了帝王的旨意進入殿內,藏起對年邁忠將的敬意和憐憫,架起宋驍的胳膊,無情地朝殿外走去。

拉扯的疼痛讓宋驍恢複了些神智,眼神在一瞬清明,看著那道愈來愈遠的身影,幾乎是將全部的力氣噴射,“宋家,冤枉——”

人在將死之際,總要做一些無用功的,或許是剮開心口後還僅剩的一點期盼,竟讓這個連戰場之上傷痕累累的老將軍流出了淚。可終究還是逃不過心軟的代價,帝王家最是無情,他活了這麼多年,始終沒明白這個道理。

大晉建初十二年,鎮國侯宋驍涉嫌謀逆,剝奪爵位,株連九族。

……

宋家,無罪——

繞過雕鏤屏風,便瞧見弦絲雕花架子床上躺著個人,抓著被子緊緊縮著,露出來的那張蒼白小臉布滿細汗,偏生嘴裡還嘟囔著,“冷,好冷,阿爹,囡囡好冷……”

五年過去了,本該隨著時間淡化的情景卻更加清晰,帝王的無情、仕宦的嘲諷、百姓的漠視,以及那一聲似要嘔出血來的聲音,失望憤恨之餘,斬斷了老將的可笑期盼,也斬斷了君臣間僅存的情誼。

丫鬟小桃端著藥進來,見窗戶被吹得“吱呀吱呀”響,連把剛熬的藥放桌上,轉身去把窗戶給關緊,“這天氣愈發冷了,屋裡放多少炭火都不夠,小姐的身體本來就不好,這個冬日該怎麼熬過去啊?”

“阿爹!”

床上瘦弱的少女突然驚醒,竟是直接坐了起來,清澈透亮的眼眸卻是死氣沉沉,呆呆地看著花白的床幔,出神間,眼角滑落出幾滴淚珠來,順著瘦削的臉龐滑落到裡衣。

小桃被這一聲嚇著,連去將軟墊放到宋玖鳶身後,讓她靠得更舒服些,“小姐可是做噩夢了?沒事沒事,夢都是反的,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肯定是小姐最近思慮過度,才會夢到可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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