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自忠:“……”老臣命苦啊!
不過帝王做的決定,哪是那麼容易改的?
柳自忠來時便沒報太多希望,應了聲“不敢”,便被建帝趕出了宣政殿。
猛然吹到冷風的柳自忠,混沌的頭腦頓時清醒,低頭瞧了眼全歪到一邊的領口,嘴巴顫著不敢出聲。
嚴公公露出慘不忍睹的表情,歎了又歎,“柳大人,你說你這是何必呢?陛下心情本就不好,你一來還雪上加霜了,柳大人最近還是小心些為好。”
他的聲音很輕,隻能兩人聽到。柳自忠知道嚴公公是好意,臉上的笑容似哭非哭。
他肯定是被吳中海那個蠢貨影響,才來找帝王的不快。
還有沈澈,好端端地插手這案子做什麼?難道這麼想看他們刑部的笑話嗎?
可惡至極!
……
膳廳旁種著盆盆月季,是常見的春水綠波,潔白無瑕的花瓣上泛著淡淡青色,頗為雅致。月季耐嚴寒,即便是現在,依舊開得旺盛。
王善元的屍體安置在祠堂,等瑣事處理完,已到了用午膳的時候。出於客氣,李夫人讓宋玖鳶和沈澈留在府中用膳。
一般人都會拒絕的,畢竟府上新喪,不好有過多叨擾。
奈何宋玖鳶不是一般人,拉著沈澈就坐到膳廳裡,笑盈盈地看著李夫人,滿臉無辜。
待在宋玖鳶身邊,沈澈早沒了什麼分寸,還真出口問了句:“我家宋宋隨本官一路奔波,想來是餓極了,李夫人不介意吧?”
李夫人哭得更大聲了,隻能模模糊糊地聽到那幾個字,“不介意。”
怪異的氣氛沒打擾到宋玖鳶,她挑了塊魚肉到碗裡,嘗了口,隨後說道:“李夫人是桐丘人吧,這道鯉魚做的很正宗。”
李夫人哭聲一滯,沒想到她會突然和自己說話,怯怯地回道:“姑娘說得沒錯,我確實是桐丘人。”
“巧了,我有個朋友也是桐丘人,在皇城開了間茶樓。”宋玖鳶頓了頓,觀察著李夫人的細微情緒,接著問道:“對了李夫人,王侍郎平日裡愛喝茶嗎?”
“愛喝的,他閒來無事就愛泡茶喝,前些日子吳大人還送了些上好的紅茶來。”李夫人不明所以,但依舊回了。
宋玖鳶輕笑,順手夾了根青菜放沈澈碗裡,像是隨意提起:“外頭都在傳李夫人和王侍郎貌合神離,但今日見了李夫人,事實卻非如此,謠言果然是謠言,不可輕信。”
李夫人臉色微僵,私密事被當眾捅破,讓她有些難堪。她連伸手擦著眼淚,回道:“夫妻哪有隔夜仇?姑娘莫要聽外頭百姓瞎說,我與我家大人成親這麼多年,其中冷暖自知,我自認無悔。”
到後麵,語氣似乎有些重了,像是在克製些什麼,又像是在極力掩飾什麼。
“那王侍郎呢?夫人覺得他後悔了嗎?”宋玖鳶追問。
“姑娘,你到底想要問什麼?”李夫人算是徹底明白,這人今兒個過來就是為了找茬,她一下站起身,紅著眼說道:“若非看在你是沈大人帶來的,就衝姑娘說的這些話,我都可以讓府中下人將你趕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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