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邀請(1 / 2)

“年,年哥……”

助理方莉莉氣喘籲籲地跑來,剛要說話,卻因為岑年臉上的笑容而晃了晃神。

夏日午後,蟬鳴聲長。白皙俊美的青年對著手機,繾綣地笑著說著什麼,那眼角眉梢都似帶著甜味兒,一絲絲甘美順著熏熱的風流瀉而出。

岑年掛斷電話,麵上的笑意淡去。他不經意地看了眼咖啡廳方向,很快收回視線,看向方莉莉,問:

“有事兒?”

“就是……剛剛岑夫人打電話找你,一直占線,她就打到我這兒來了。”

聞言,岑年意味不明地‘唔’了一聲,手機跟個籃球一樣在他指尖上轉了個圈。

方莉莉看了看岑年,一時沒忍住,把心裡嘀咕的話問了出來:

“您剛剛跟誰打電話呢?”

沒想到,岑年卻坦然極了,他聳了聳肩:“裝修公司。”

打個電話還特意跑這麼遠,那邊又不是沒有安靜的地方。而且,方莉莉四下看了看——這邊有什麼特殊的嗎?不就是有個咖啡廳嗎?

另外,跟裝修公司打電話,笑得那麼甜?

鬼才信。

方莉莉懷疑地看著他,說:“年哥,談戀愛要報備的哦。”

“放心,真不是,”兩人拐進小巷子,岑年買了杯豆漿塞給小姑娘,邊半真半假地笑著說,“這家公司有規定,與客服溝通時態度良好者,八折優惠。”

方莉莉:“可是——”

岑年揉了揉她的腦袋:“乖,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彆摻和。”

方莉莉:“……”

“年哥,我比你還大四歲。”方莉莉頓了頓,躊躇片刻,說,“說實話,總感覺你和以前有點不一樣——”

岑年的目光被路邊一隻小狗吸引了。聞言,他看向方莉莉,問:“是嗎?”

“具體說不上來,”方莉莉嘟囔道,“不過,我也沒跟你多久。這才第二次吧?上次見麵的時候感覺你挺凶的。”

這支廣告是岑年接的第一個通告,且因為岑年生病耽擱了一個星期。方莉莉也隻在最開始的時候見過岑年一次。

“錯覺吧。”小姑娘搖搖頭,最後總結道。

岑年沒說話。

沒想到,這小丫頭看上去粗心大意,其實挺敏銳的。

他的確跟以前不一樣了。畢竟,過去了整整十年,人多多少少都會改變的。

十八歲的少年軀殼裡,住了個二十八歲的男人。如果不是親身經曆,岑年大概也不會信的。而且,他重生的這個時間點非常特殊。

他第一次見到傅燃是在十七歲,而上輩子真正開始倒追他,卻是在十八歲的這個夏天。他在一切發生之前睜開了眼睛,此時,傅燃應該不記得他們一年前曾見過麵的事情,‘岑年’這個名字在傅燃心中,完全是陌生的。

——這樣很好。岑年看著屋簷下一滴滴滑落的水珠,想,這個時間點還不算很糟。

上輩子那個吊燈突然砸下來,岑年應該是死去了,而睜開眼睛,卻回到了十年前。那吊燈絕不是個意外,但具體是誰謀殺了他,岑年還沒有頭緒。

雖然,他現在是二十八歲的靈魂,年齡帶給他的並不是成熟。說來慚愧,這十年裡,他把自己的人生過得一團糟,時間並沒有帶給他任何值得誇耀的成長。

岑年看著屋簷下打滾的一隻小流浪狗,有點走神。

突然,他的手機一陣震動。岑年低頭看了眼,是個備注為‘岑女士’的人發來的短息:

“岑年,魏衍說,他最近約你都約不到?這怎麼行呢。人家邀請你出去玩兒、去看電影什麼的,你就去啊,彆這麼不合群。”

‘彆這麼不合群’。

之前他想帶同學回家做客時,她卻不是這麼說的。他記得,岑女士的表情很冰涼,在門口撂下句‘岑年,彆什麼貨色都往家裡帶。’就回房間了。

當時把他和同學都尷尬的不行。

事後,岑年還不斷為她找借口開脫。然而事實上,真相有時候就是比謊言傷人。

岑女士什麼時候關心過他的社交生活?這次她這麼‘熱情’,不過是因為,邀請他的人是魏衍。

單單‘魏’這個姓就夠趨炎附勢之人興奮一陣子了,更彆說魏衍還是魏家的獨生子。上輩子的最後,他就被迫‘資源’同魏衍訂婚的,全都是岑家出於利益的考量。

岑年平淡地笑了笑。

時間雖然沒帶給他什麼成長,但至少,在這憑空多出來的十年裡,他認清了一些事、看清了一些人。

他再也不會渴望得到父母弟弟的愛,再也不會把他們每一句精心編織的謊話、每一個冠冕堂皇的說辭全都當真。

岑年的視線落在屋簷下打滾的小狗身上,發了會兒呆。

突然,手機鈴響。岑年心不在焉地接了:“喂?魏衍?”

“岑年你小子,沒良心啊,約都約不出來。”魏衍罵他,“咱倆好久沒見了都。”

“我的錯,”岑年摸了摸鼻子,但過了會兒,他小聲嘟囔道,“那你也用不著跟岑女士講吧?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人……”

“我主動跟她講?!”魏衍很不高興,“我大伯過生的時候,她特意湊上來問的。我還不樂意說呢,你個小兔崽子,是不是都把我給忘——”

“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岑年一疊聲討饒,他最受不了魏衍沒完沒了的數落。他看著屋簷下打滾的小狗,思索了片刻,說:

“我這兩周忙,下下周我請你喝酒,行嗎?”

“行,位置我定啊。就君怡吧,剛好想吃海鮮了。”魏衍不由分說道。

“君怡?”岑年猶豫了片刻。

傅燃和彆人談事情時,也常去君怡那邊,上輩子他每個月都會在那兒碰見傅燃幾次。

“怎麼?!”魏衍的語氣更加不悅了。

“沒,沒,就君怡吧。”岑年隻得道。

“對了,”魏衍在那邊頓了頓,說,“我前幾天去了躺歐洲,給你帶了塊表。你現在帶的那塊表不好看,剛好換一塊吧。”

“可是——”岑年蹙了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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