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姐。”傅燃對女模特舉了舉杯,微笑道,“岑年比較害羞,你的這個玩笑也許不大合時宜。”
女模特看了看不遠處的前男友,提高了點音量,說:
“不是開玩笑,我和岑年在談戀愛。”
岑年:“……”
傅燃顯然不信,他眉心動了動:“哦?”
“您很優秀。但是,抱歉,我並不認為,”他頓了頓,說,“岑年會喜歡——”
“你怎麼知道我會不會喜歡?”岑年打斷。
他沒打算幫女模特,但看見傅燃一副對他很了解的樣子,頓時心裡來氣。
“我隻有一點能確定,”岑年微打量傅燃片刻,笑著說,“我不會喜歡傅先生這樣的。”
傅燃沉默。
他頓了頓,指出:“你以前是喜歡過的。”
“那也不叫喜歡,叫幼稚。”岑年聳了聳肩,“以前不懂事,現在懂了。”
傅燃不說話了。
“岑年,”他想了想,說,“不如——”
“傅影帝。”女模特在一邊打斷,“不如這樣吧。”
她舉起果汁,笑了笑:
“咱們拚酒,我贏了,岑年今晚得陪我,怎麼樣?”
岑年不可思議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的意思是“憑什麼?”。
女明星拿著手機在他眼前晃了晃,是彆人發給她的——正是她與岑年兩個人接吻的照片,由於女模特的心機,看上去就像是岑年在強吻她。
而且,她手裡拿的明明是果汁,簡直是在作弊。
傅燃沒多猶豫,說:
“行。”
“等等。”岑年的眉頭皺了起來,“拚酒?!”
女模特已經把半杯果汁喝完,對傅燃亮了亮杯底。
傅燃端起酒杯,片刻後,也亮了杯底。
岑年眼睜睜看著他們喝了起來。
女模特喝果汁,跟沒事人一樣,傅燃酒量不錯,眼睜睜三四杯下去了,也一切正常。
“傅燃,”岑年眉頭越皺越緊,“你能不能彆幼稚?”
傅燃沉默,把剩下的半杯紅酒飲儘。
他喝了酒之後,沒什麼太大的變化,就是話變少了。也許是有點醉了,無論岑年說什麼,他隻是沉默著,定定地看著岑年,視線沒有移開片刻。
“不能再喝了,你不要命了?”
岑年覺得荒謬極了,他奪過傅燃的杯子,傅燃卻就勢俯身,吻了吻他唇角。
岑年:“……”
傅燃趁他怔愣的這片刻,拿走酒杯,把剩餘的喝完了。
女模特也感覺到不對了。她呆呆地看了看傅燃,說:“夠了,夠了,我認輸。”
照傅燃這悶聲不吭的喝法,她真怕他酒精中毒了。
即使不酒精中毒,這無論是誰,胃也受不了啊。
傅燃沒看她。
但他聽見了‘認輸’兩個字。
“傅燃,你跟我過來。”岑年看見周圍越來越多的視線和議論,皺了皺眉,帶傅燃走到走廊外麵。
傅燃沒反對,跟著他。
走廊裡月色如水,靜靜地鋪了一地。
也許多少是有些醉了,傅燃的眼神很溫柔。他垂下眼瞼,注視了岑年幾秒,說:
“是我的。”
傅燃定定地看著岑年,聲音很低。
剛剛,女模特說了‘她認輸’。
原本的賭約是,如果她贏了,岑年今晚是她的,那麼相反……
傅燃像是個得到了最想要的禮物的小孩子,伸手搭著岑年的肩,低下頭——
“不是。”
岑年麵無表情地揮開傅燃的手。
“你不拿自己的命當回事兒,是不是?”岑年看著傅燃,認真地說,“那我也一樣。”
傅燃看著岑年,伸手,撫上岑年的唇角。
為什麼不笑?為什麼……這麼看著他?
岑年卻皺著眉再次揮開了傅燃,像躲瘟疫似的後退一步。夜色如水,秋風從走廊裡灌進來,岑年仰頭看了看傅燃,眼神裡不帶什麼情緒。
傅燃茫然而無措地看他。
“不是你的,”岑年指了指自己,笑了,“以前不是,以後也不是,你彆妄想了。”
傅燃的呼吸一窒。
他怔怔地看著岑年,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你覺得,自己很了不起嗎?”岑年想起傅燃剛剛攔都攔不住地喝酒,語氣愈發冰涼了,“酒量很好?逞能很酷?你——”
正說著,傅燃高大的身形晃了晃。
岑年一怔。
傅燃麵色白了白,像是突然從醉酒後的恍惚中清醒過來。他後退半步,靠著走廊的牆,對岑年抱歉地笑了笑:
“對不起。”
“你怎麼了?”岑年皺了皺眉,突然覺得不對。
“我沒事。”傅燃搖頭,“不用管我。”
岑年直覺不對。
他懷疑地看了傅燃兩秒,說:“那我先回房間睡了,明天趕飛機。”
傅燃笑了笑,說:“好。”
岑年果然轉身,走了。
傅燃抬眼,有些難過地看著少年的背影。
他壓抑著自己的聲音,捂著嘴,在岑年身後,劇烈地咳嗽起來。他咳的渾身都在劇烈顫抖,卻硬生生沒發出一點聲音。
然後,傅燃攤開手,看向自己的掌心。
一片猩紅。
他扯了扯嘴角,伸手,想拿藥,卻不小心把放在口袋裡的另一個事物帶了出來。
“這是什麼?”
傅燃一怔,抬頭——
原本該離開的岑年,正好端端地站在眼前。
他手裡握著那個小狗形狀的玉雕,眉頭皺的很緊,看著傅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