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嫁給我, 好嗎?”
在場的記者瞬間炸了。
無數人按快門按到手指疼, 錄像的記者有手抖了一瞬, 沒有握穩攝像機。
但這一切都與台上的兩人無關。
岑年表情有些空白。
他下意識地想後退一步, 反應過來,又止住了腳步。他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些少年人該有的表情,詫異,茫然與不知所措。
傅燃仔細打量著他。
至少沒有反感與厭惡。
岑年很快鎮定下來, 搖頭, 說:
“抱歉。”
傅燃沉默片刻, 笑了笑:
“沒關係。”
他收回戒指, 站了起來,看向岑年:“談談嗎?”
這個還是可以的。
岑年斟酌片刻, 說:“走吧。”
他們兩人本來是要跟去警||察局做筆錄的, 但傅燃差遣自己的助理去了, 不知為什麼, 警||察就沒再找他們倆。
媒體記者們推推搡搡地,馬上就要擠上台來。岑年走在前麵,這是岑家名下的會場,他對構造比較熟悉,領著傅燃七拐八拐甩開媒體,從小路離開。
“去哪兒?”
兩人沒有並排走, 岑年走的稍前一點, 他的影子被路燈拖曳著, 依靠在傅燃影子旁邊。
“河邊,可以嗎?”
出乎意料的,傅燃說。
岑年一怔,點了點頭。貫穿整個B市的大河離這裡很近,五六分鐘便走到了。
這天的月亮很圓,月色是柔軟的暖黃色。晚上十點多了,河岸邊還有零星幾個依偎的情侶。近來的事情太多,岑年到這一刻才反應過來,這天是中秋節。
中秋節……
傅燃的生日。
岑年突然想了起來。
傅燃跟著老人長大,家裡過農曆生日,他恰好是中秋節當天出生的。上輩子的最後一個中秋節,傅燃邀請岑年去他家做客,在落地窗前,給岑年彈了一段Star flows。
那個中秋很奇怪,月色並不奪目,反而是星光耀眼無比。
“生日快樂。”岑年回神,低聲說。
傅燃笑了笑,說:“謝謝。”
此時,一輛自行車飛快地從岑年身邊略過,差點撞到他。傅燃自然地上前兩步,扶了扶小孩兒的肩,兩人並排了。
岑年多看了他兩眼,沒說話。
“江緒說,”岑年的聲音有點悶,“你上輩子得了絕症?”
傅燃沒想到他會這麼直接,頓了頓,才說:
“是的。”
“不過,”傅燃補充道,“來這邊後,我提前開始治療,問題並不算大。”
“嗯。”岑年點了點頭,“傻大個也是你?為什麼?”
傅燃沒有說話。
河水裡悠悠地放著幾隻花燈,不知道哪裡的習俗,過什麼節都愛放花燈和長明燈。明明快深夜了,路上卻一點也不昏暗,光線是帶著點古舊味兒的黃,讓人心情平和。
岑年說這話的時候,出奇的,自己也沒有生氣,隻是有點疲倦。
傅燃頓了頓,說:
“今天是我的生日。”
岑年‘嗯’了一聲。
“可以要禮物嗎?”傅燃笑了笑,說,“不貴。”
岑年當然沒立刻答應,說:“看情況。是什麼?”
“岑年,今天之後,”傅燃停下腳步,看著燈光下眉眼漂亮的少年,說,“能不能彆一直躲著我?”
他的語氣一切如常。
隻是尾音有些啞,似乎是緊張。
岑年莫名其妙地,感覺到了一絲心酸。他想了想,說:
“好。”
河水從兩人身邊慢悠悠地流淌而過,流向大海,流向無儘的月色與繁星。
傅燃走在岑年身邊,說:
“岑年,我給你講個睡前故事,可以嗎?”
岑年側頭看了他兩眼,‘嗯’了一聲。
路邊有個小酒館,酒館的確很小,一個客人也沒有,老板一個人在櫃台邊,抱著吉他唱蘇格蘭民謠。店麵很老了,裝修還行,光線昏暗,角落竟然擺著一架三角鋼琴。
傅燃點了一杯豆奶,而岑年則點了一杯咖啡。老板看了看兩人的臉,沒多說什麼,很快就把喝的東西上齊,繼續彈唱。
傅燃把豆奶推給岑年,把咖啡端到自己麵前。溫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