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的身體實在太弱了,還看不見又不能說話,吃的不多還不愛動。
身上一股陰暗潮濕的氣息,好像不管他,他就會腐爛掉。
把他放在自己眼皮下看著,晚上放在身邊照應著,也是為了防止他出什麼意外。
他們同吃同睡好幾年,於光初步放心他自由活動,才沒有時時刻刻把他拘在身邊。
但他不拘了,老幺反而開始主動親近他了,喜歡摸摸他的手,或者靠在他肩上,做些親近的小動作。
之前的弟弟們都沒有這樣粘人,於光琢磨過後,覺得這是老幺依賴喜歡他這個大哥的表現,因此欣然接受。
分開睡後,於音也時不時要過來和他一起睡,於光也沒什麼不樂意,晚上還能順便和他聊聊天。
自從能借著蛛絲和他交流後,兄弟倆晚上
躺一起,於光就會在睡前和弟弟聊聊天。
主要是說說白天於音的行為,什麼做的好誇一誇,教他要怎麼和人相處,分享一下大哥的生活經驗。
如果於音白天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對,或是偷偷使壞被於光發現了,那晚上睡前,少不得被大哥捏著手腳按在床上教育一通。
於音已經走進房間,帶來一點外麵清淺的蠟梅香。
於光合上記錄的本子,收拾了一下床鋪。
“今天有什麼想和大哥說的嗎?”於光照例把床內側的位置留給了弟弟。
於音將腦袋枕在於光的那個枕頭上,手在被子裡搭到於光的手上。
他在於光身上留下的蛛絲不多,隻能依靠身體接觸才可以在於光腦子裡說話。
“大哥出去幾天有想我嗎?”於音摩挲大哥手掌裡的繭。
於光說:“大哥在外麵每天都在想,你有沒有偷偷在家裡做壞事。”
“說說最近幾天有沒有做什麼大哥不讓你做的事?”
“那可就多了。”於音笑著一樣樣數,“把大哥給石柏的訓練加了一倍、摘下麵具迷惑了神學府的一群少年,讓他們腦袋發昏在河裡冬泳、還把裴文覺他們釣來的魚全部丟回了河裡……”
於光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於音彎著唇,等他笑完,拉起他的手忽然在他的手背上狠狠咬了一口,眸色幽深問:“大哥覺得我會做什麼壞事?”
於光沒在意手上那點痛,更沒管他好像生氣了的表情,一點沒有猶豫地說:“當然是隨意殺人,隨意將人做成傀儡,控製他們作惡。”
於音又彎了彎唇:“除了大哥,還有裴文覺班影他們都在看著我,我怎麼會做這種事。”
“你不會嗎?”於光看著他的目光很銳利,洞悉,“老幺,不要有僥幸心理,隻要你做了,大哥遲早會發現的。”
那種銳利的目光轉眼又消失。
於光握了握於音的手,認真提醒道:“不要放鬆,大哥會永遠看著你。”
於音嗅到大哥手掌上一絲血腥氣,啟唇吮掉一點鹹腥的血絲。
他垂下眼睛,顯得有些委屈。
“大哥為什麼總是懷疑我會做壞事呢?”
於光沒有被他可憐的神情所迷惑,將手按在他的胸口上:“因為我能察覺到你心裡時常蠢蠢欲動的惡意。”
“你想要增長力量,希望要很多的絕望和痛苦當做養料。”
“你對現在的珠州很不滿,我能感覺到你的渴望,也知道你是因為忌憚我所以在壓抑控製自己。”
“所以我必須時常提醒你,不要放任自己心底的陰暗麵,不要越線。”
於音沉默片刻,手蓋在於光的手背上,手指鑽進他的指縫裡:“大哥的意思是,我在想什麼你都知道?”
於光:“當然知道。”
看到大哥自信的臉,於音還真想在他耳邊訴說一番自己黑暗肮臟的內心,給他講述自己那些糟糕齷齪的心思。
如果告訴大哥“每天這樣看著你會讓我越來越想要你”,他還能擺出這種無所不知,什麼都難不倒他的自信神情嗎?
於音忽然翻身,貼近於光問:“那大哥說一說,我現在在想什麼?”
於光沉吟,仔細看他浸在夜色中的臉,肯定道:“你對大哥的話嗤之以鼻,並且覺得大哥肯定有不知道的事。”
於音:“……再猜猜是什麼事呢?”
於光猛然發力,翻過身用手臂將他壓住:“你自己交代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於音隻是笑,抬腳勾著他的小腿滑動一下,磨牙一樣又往他胳膊上輕咬了兩口。
“老幺,你最近怎麼老喜歡咬人?”於光鬆開他,擦了擦有點癢意的胳膊。
前幾天他要帶著人出去除惡鬼,那天晚上洗澡的時候,老幺也是這樣,突然過來往他肩上啃了一口。
於音:“大哥不是說了嗎,我想做壞事,想吃人呢,正在控製自己,偶爾控製不住就拿大哥磨磨牙。”
被他的“玩笑”逗笑,於光躺回去,順腳把他的腿勾過來壓住。
“你的腳怎麼又這麼冷,伸過來大哥給你暖一下。”
於光壓住他的腿不讓他亂動,“好了,不早了,睡覺吧。”
從來沒有心事的大哥,沒一會兒L就放鬆地仰著頭睡著了。
於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