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我看見了。”阿坤平靜說。
羅穗茫然地看著阿坤。
阿坤臉上還帶著微笑,那笑容——那恐怖的笑容不是她的錯覺啊。
阿坤用憐惜的口氣對她說:“我看見了你所做的一切。羅穗,我知道你所有罪惡。我知道你害怕這件事情被人發……它從來都不是一個隻有你知道的秘密。”
不。
不不不不不不不——
絕不會被原諒的,絕不會被原諒的罪惡——
跨過罪惡界限的女人再度舉起了手,她手裡揣著一柄銀亮鋒利的小刀,這隻小刀一直藏在她的身上,如那片雲層落下的晦暗,始終不離她的心臟。
她抬手,狠狠刺下,刺穿阿坤充氣床。充氣床沒了氣,再也不承載人體的重量,阿坤連像樣的掙紮都沒有,就這樣落入水中。
阿坤輕易地把弱點告訴了她,她用這個弱點,輕易地謀害阿坤。
隻阿坤死了……
這個秘密就又重新是秘密了,隻有我知道的,秘密。
藍幽幽的水,將兩人隔絕在水麵與水底,一連串代表著生命最後回響的氣泡,不住地浮炸裂在水麵。
羅穗盯著水麵數十秒鐘,她恍恍惚惚地,不知己在想什麼,隻知道己腦海中反反複複地三種畫麵,花的影子,哭泣的己,打開蓋子的阿坤。
終,她撐著充氣床的手一鬆,人也跟著栽入水中。
她將阿坤救了上來,她給人做心肺複蘇。
她終將人救醒了。
阿坤嗆咳地抬起手,她等著這隻濕漉漉的手揮到己臉上,揮去己拚儘一切到的東西,把己揮入那朵花的恐怖陰影中……然而這隻手輕柔地落到她的臉上,粗糙的手掌摩擦著她的臉頰。
她在淚眼中驚訝地看過去,看見阿坤柔和的麵容。
險死還生的阿坤說:“傻女孩,我不怪你。從來都不怪你。你做什麼都不怪你。”
花的影子伴著將她纏死的恐懼,在阿坤的理解的目光中,一起消融了。
她撲到阿坤懷裡,嚎啕大哭。
*
證據確鑿,隻剩逮人。
趙霧確定了醫院裡的“老胡”並非老胡後,即刻準備將羅穗逮捕歸案進行審訊。就是這個逮捕過程,了一點題。
他們沒有找到羅穗。
他們先去琴市羅穗父母名下的家中,敲了半天的門,沒人開,趙霧直接撞門,撞進去了,裡也沒有人。
三室一廳的居民房子,衣櫃裡還有不衣物,客廳裡直接丟著個收拾到一半的紅色行李箱,茶幾上擺放著一台電腦,電腦旁邊有個褐色牛皮封麵筆記本。
趙霧飛快掃了一眼客廳,又進室內。
紀詢倒不急,他站在客廳的位置,雙手抱胸,左右觀望,這邊看看,那邊走走,接著又跟隨趙霧進了房。
房裡的主臥,看著像是羅穗的父母在使用,一家具床品都顯比較成熟,是似乎很久沒人進去了,家具都被透明塑料罩罩起來,掀開罩子打開櫃子看一眼,裡除了許衣物飾品外,也再沒有留下什麼私人物品。
看完了主臥,紀詢又去看朝南的房。
這個居民樓的房格局不算特好,三個房,主臥和一個側臥朝南,另外一個側臥朝北,他選擇第二個朝南側臥,本來覺那該是羅穗的房,是門打開一看,裡空空蕩蕩,隻餘個房,連家具都沒有。
羅穗不住這個房?
紀詢一怔,轉看向第三個朝北臥房。這下算是找到了羅穗的臥房,裡除了床鋪衣櫃外,還有個緊挨著陽台的小小的梳妝台,梳妝台上放著一大牌香水和護膚化妝品,再往外看,陽台上有幾個空花盆,可羅穗本來養過花,後來放棄了。
紀詢照例,在趙霧等人翻檢過後,開開衣櫃,開開抽屜,張望兩下。
他沒有動多的東西,簡單看完,又回到了客廳裡,霍染因的身邊。
霍染因他:“裡有嗎?”
紀詢:“唔,沒有。”
霍染因了然了:“嗯。”
霍隊長了然了,有人不了然,旁邊的副隊就忍不住:“有什麼,沒什麼?你們辦案是猜謎語嗎?一個人說謎題,另一個人瞬知道謎底?”
紀詢一笑,抬起下巴,點點白牆上的釘子:“我和他在說照片的事情。這是羅穗的父母家。父母的家裡怎麼一張父母和女兒的照片都沒看見?既找不到相冊,牆上又明顯的釘鉤掛東西的痕跡……”
“昨晚上我查過了。”旁邊插來趙霧的音,“羅穗的父母早年公派國去非洲,和女兒長期兩地分隔,可女兒對父母丟下己心中怨憤,所以故意毀壞了家裡的照片。”
“這樣說倒是說通。”紀詢點點。
“好了,家裡先這樣,我們去她工作的地方繼續找人。”
警察們魚貫而走,紀詢走在最後,離開的時候他扭看了一眼客廳,那三枚釘子依然在白牆上散發著鐵器的幽冷。
<a href="" target="_blank"></a>
天才一秒記住本站地址:。網手機版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