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詢霍染因是回到琴市警局後才接到副隊出事的消息, 兩人腳步不停，一轉到了剛剛離開沒多久的第一醫院——副隊正在這家醫院裡頭接受治療。
等們到達的時候，趙霧正站在病房之外, 朝裡頭頻頻探望。
“現在情況怎麼樣？”霍染因問。
“情況還好……”趙霧才, 裡頭就傳來醫生的歎氣。
“你彆哭了。”
紀詢兩人的心臟立時往下一沉, 顧不得趙霧話, 立刻走進病房，們走得快, 完全沒看見身後的趙霧伸手想拉們, 卻拉了個空的樣子。
進了病房，看見的是躺在床上半張臉包紮了繃帶的副隊, 副隊還沒換病號服, 一身經曆了爆炸的衣服邋裡邋遢, 半是灰，半是泥。
這不是最為醒目的，最為醒目的, 還是淌在副隊剩下半張臉上的淚痕。
“出人命了？”紀詢低聲問跟著走進來的趙霧。
“沒。”趙霧，“運氣好，傷得最重的是開門的會計，其次就是了。其跟去的兩個隊員, 隻是皮外傷, 剛才已經包紮好了。會計在急救室，不醫生態度比較樂觀, 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
既然沒有出人命, 那就是……
紀詢頓了片刻：“是不是手腳……”
“沒。”趙霧，“手腳都好。有腦震蕩，軟組織挫傷, 不嚴重的燒傷需要清創的一些傷痕。”
“？”紀詢，“那副隊？”哭什麼？
“老麥……”
“你差不多得了。”拿著棉棒的醫生終於不耐煩，脫下救扶傷的外衣，開啟訓孫子模式，“彆哭了！再哭臉上的傷口又要重新上藥，就不能忍忍嗎？”
不能。
副隊沒話，隻用依然從眼眶裡淌出來的淚水回答了醫生。
眼看著醫生臉色即將在青白之間交替，趙霧連忙上前：“沒事沒事，大夫你有事要忙的話就把東西放在這裡忙去吧，待會我來給上藥。”
醫生深深吸上一口氣，走了！
趙霧拿了棉棒藥水，不急著給副隊上藥，轉向紀詢霍染因，麵露尷尬：“科學依據，有一些人的痛覺神經比較敏銳，同時淚腺還很發達……”
“哦——”
“所以……”
“理解理解，明白明白。”紀詢霍染因趕緊回答，不然尷尬的就不是趙霧一人，要變成們三人了。
趙霧肉眼可見地鬆了一口氣，接著轉向副隊，恨鐵不成鋼：
“你你，沒事湊那麼前麵乾什麼？當自己是貓，有九條命可以揮霍？”
“這能怪我嗎？”副隊雖然痛到哭了，嘴上卻不願意服輸，“要怪怪犯罪分子！且我猜，開門的會計不知道倉庫會爆炸，否則肯定會露出異樣。八成是犯罪分子拿什麼話騙了，比如‘警察來了你就按錯密碼給我們通風報信，我們自然知道處理倉庫內的存放貨’之類的話，會計才特意按錯密碼，導致爆炸。”
這麼一串的話，難為副隊一麵流淚，一麵得口齒清晰。
這種看本應鐵血剛強的大男人現場流淚的經曆，依然讓眾人深感頭皮發麻。
趙霧趕緊拿旁邊床頭櫃上的紙巾給副隊擦擦：“悠著吧……真的這麼痛嗎？”
副隊氣道：“不痛我哭啥！”
趙霧一時無言以對，半天了拉紀詢霍染因舉例：“一個月前，寧市的同僚剛剛進醫院，傷得不比你重一百倍？怎麼沒見們淚流不止？”
“……”副隊目光投向紀詢，“紀專家，那時候你痛嗎？”
回答在紀詢舌尖番轉悠，最後，紀詢迎上副隊含沙帶水的眼睛，斷回答：“痛。”
不副隊哭歸哭，倒是真的純粹因為疼痛，不是心裡難受。
所以還是很冷靜很清楚地眾人交談，尤其是趙霧溝通：“老趙，痛，是一個生理現象，眼淚是一個生理現象，你彆一臉牙疼的模樣，難道男人就不能哭了，警察就不能哭了？”
“我絕對沒有這個想法，你不要亂。”趙霧趕緊澄清，這再下去的思想覺悟就該有問題了。
左右看看，看見床頭櫃一碗雞絲粥，這還是剛剛副隊突然想吃，給的，送來的時候還燙，現在晾得差不多了，趕緊端起來遞給副隊：“來，你想吃的，吃兩口。”
副隊張口：“啊。”
“？”趙霧迷惑，“自己吃。”
“？”副隊迷惑，並直接懟了，“我剛剛經曆了嚴重的爆炸僥幸逃生，你讓傷患自己吃，這合理嗎？你就不能學學我們的寧市同僚，互幫互助一下？”
好似是有不夠合理。
趙霧反思片刻，正想喂人，眼角餘光突然瞥見紀詢霍染因。
這兩人在知道沒大問題之後，似乎放心了，正曲腿抱胸，靠在病房牆上看著們……這兩然是一對，看看那紀專家，明明手都受傷了，還抱胸，不嫌痛就算了，連角度都調整得差不多！人夫妻相夫妻相，這就是夫夫相了吧。
趙霧想到這裡，隻覺身體了道弱電流，有麻麻的。
再往前想想，這對共同進醫院，共同住病房，想必會互相幫助，互相喂飯……
弱電流變成了強電流，如此刻有人專注看一眼趙霧，會發現趙霧坐在椅子上的身子不安地挪了個來回。
將端起的雞絲粥放下。
“我給你找根吸管。”
“……？”
“你就著吸管喝粥吧……”
“你還是人嗎？！”副隊怒發衝冠。
“除了喂粥，除了喂粥，你有什麼事要忙的我幫你。”趙霧趕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