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成虎的小貨車被開回了警察局, 除了先前在車子裡找到的毛發之外,警方還在副駕駛座的擋光板裡頭發現了一些夾著的票據。
有洗車的,有噴漆的, 買各種裝飾品的。
從票據上的時間看, 文成虎洗車和噴漆是在97年10月9號, 他在一天似乎把整輛小貨車從裡到外重翻了一遍。
不僅如此, 恐龍娃娃,老虎娃娃, 奧特曼都顯示是10月8號一買的, 換而言之,他不買了玩偶, 還特地去拍了一張的和玩偶合照的照片掛在車裡。
賴於車子被文成虎清洗了, 文家人後來也沒怎麼使用過, 車上發現的毛發總共有9種。
去掉文美花和文家三兄弟四人,再包括當時辦案的兩位警察,現在還有3個歸屬暫時不明的毛發。
拿到全部結果的第一時間, 是深夜,局裡也沒多少人,還留著的,就趙霧, 副隊, 霍染因,紀詢四個。
四個人裡三個人都在文成虎的車子旁邊, 趙霧自然也帶著文件到了警局前院。
進院裡一看, 好家夥,副隊正端著杯剛剛泡好的泡麵唏哩呼嚕,泡麵霸道的辛香味直躥鼻端, 勾胃裡瞌睡的饞蟲,當場咕嚕咕嚕翻攪來。
再轉頭看看紀詢和霍染因那邊,兩人各自坐著一個小馬紮,中間還擺放著個小馬紮,馬紮上邊放兩個碟子,一碟子梅子瓜子,一碟子梅子殼瓜子殼。
霍染因正剝瓜子殼,抬頭看他一眼。
“3個,不多,有排查方向了嗎?”
“3個裡麵,當年的洗車工是很可能留下自己的毛發的,好在票據上有名字,找到人不是很難,大不了全部排一遍;我們通過警局數據庫,比對了一個和毛發有相同y染色體的叫許致禮的罪犯,理想情況下,期待從邊得到一點點線索吧。”
趙霧勾了個馬紮坐下,問副隊:“還有泡麵嗎?”
“有。”副隊邊吃麵邊回答,拿腳踢踢,把凳子底下的另一盒方便麵踢給趙霧。
趙霧也懶得管副隊的鞋子到底幾個月沒刷了,撕開塑封膜就往下倒熱水。
驟然騰的熱氣中,霍染因低語一聲:
“許?”
聲音壓得太低了,趙霧和副隊都沒有聽見。紀詢聽見了。他抬頭,目光挪到霍染因的臉上。
一瞬之間,兩人的腦海閃過同樣的疑問。
許致禮。
許成章。
兩人會有親緣係嗎?
於許成章和文成虎的朋友係,紀詢和霍染因還沒有告知趙霧人。
當然不是蓄意隱瞞重要線索。
事實上,目前雖然找到了車子,使個案子上有了一定程度的突破,再仔細想想,會發現他們對於個20年前的案子,其實依然處於非常被動的坐蠟狀態——
掉落在車上的毛發,其實並不能直接證明其與文成虎的被殺事件有,能證明其或許現在輛車子上過。
以及還有一個不容忽視的可能:
萬一,凶手開了車,卻根沒有掉落毛發在車上呢?
個問題紀詢說了口。
趙霧拿叉子攪動泡麵的手一頓,接著又勻速攪了來。
“很有可能現的一種情況。現在沒有更多線索,能查一點看一點。二年前的案子,查不來是多數的,查得來,才是少數。”
任何稱職的警察,在麵對一惡性凶殺案中,都想極力找凶手。
無如何,確實有用儘了全力,也無法得結的情況在。
幾人沒再說話。
霍染因吃著瓜子,紀詢咬著梅子,趙霧和副隊一吃泡麵墊著肚子。
沒人說話,各自都在開動腦筋,紀詢也在極力考。
凶手殺了人,進了車子……
ta手裡有東西嗎?也許有……沒來得及在山上處理掉的凶器……也許沒有,凶器直接就在山上處理掉了……
文成虎流血了。
不少的血。
ta打碎了文成虎的後腦勺,又割掉了文成虎的生殖器……
恐怕ta的身上沾了一些血……
ta有做些防範嗎?比如穿一件雨衣、塑料衣?
不,山上,傍晚,當日氣候晴朗,穿著異樣太引人注目,會增加來沒有防備的文成虎的警覺,ta不會樣選擇……
ta穿著著正常的衣服,件衣服沾了死者的血,不要緊……對,不要緊,ta早做好準備,他帶著一件的外套,替換下沾血的……
那麼沾血的外套會放在哪裡?
山上?
不可能。
肯定要帶下去處理掉。
ta帶著外套,上了車,外套被收進塑料袋裡,ta將塑料袋放在副駕駛座……
紀詢忽然從馬紮上站來。
他套上必要的防護,拉開車門,鑽了進去。
副駕駛座有兩樣東西,綠色恐龍玩偶,和奧特曼模型。
剛剛殺完人的凶手正常情況下都會產生異於尋常的激動態,如果此刻ta正處於興奮、激動……甚至是憤怒的狀態……那麼ta會做什麼?
擺弄方向盤?
用力拽住安全帶?
或者……
紀詢拿副駕駛座的兩個玩具,放在手裡來回看著,看來看去,他突然將綠色恐龍玩偶頭朝裡,尾巴朝外,對三個還呆在外頭的人說:
“恐龍的尾巴,是不是被重縫過?”
三人一愣。
接著趙霧最快,一下躥到車子旁,接過紀詢手中的證物,眯著眼睛看。
他還沒看個結果,副隊把他擠掉了:“給我看,我家的針線活我全包!”
他沒說大話,打眼一瞧,篤定道:“補縫的,你看尾巴和身體相接處的針腳都是亂的,多半是個手縫的。”
“玩偶是8號才買的,按照文成虎對車子布置裝扮的重視,麼大的瑕疵他沒有發現的概率很少。以……”霍染因沉聲道。
“很有可能是凶手當夜上了車子,弄壞了娃娃,又一時之間找不到完全一模一樣的全娃娃替代,以自己縫了回去的針腳!”紀詢敲定。
短暫的激動之後,趙霧先行冷靜下來。
“不行,如果是近期的案子,倒是可以訪訪小賣部,問問店家有誰來買針線,是二年前了……”
時間實在是個能夠湮滅一切的存在。
好的,壞的,正義的,邪惡的,在時間麵前,都有了公平的流逝。
“哪用樣繞!查線頭就好了!”副隊趕緊打斷。
“查線頭?”
“你們都沒做過針線活?”
三人還真沒乾過。
“不知道在穿針引線的時候,不太熟練的人要用嘴巴抿抿線頭,樣才容易穿過去?”
沒錯!
幾人被麼一提醒,也醒悟過來了。
要用嘴巴抿過,線頭上就會沾上d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