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第二五二章幫廚日記。(1 / 2)

謊言之誠 楚寒衣青 16413 字 7個月前

廚房日誌:

第8航次 1976年4月12日

主食

蔬菜

……

餐具消毒及記錄

衛生打掃人員:林小刀

事件:幫廚和管事打架, 大副和駕助失蹤。

再將背麵翻,依然貼有數張手寫日記,這次的日記, 相較之前字跡工整的日記而言, 字體歪歪扭扭, 遜色, 還有些彆字和拚音替代字。果說前兩份日記是個文化人寫的,那這份日記, 恐怕就出自大老粗筆下吧。

1976年4月8日

船長在落鎖的房間裡離奇死亡, 答案還有什麼?無非是幽靈殺人,是出海祭祀媽祖娘娘, 有人誠心, 這才導致娘娘悅, 叫陰鬼橫行殺人。有個最好的證明,就是這幾天海上都太平,一會兒刮風一會兒下雨。

沒有彆的辦法了, 現在就應該立刻壇做法,重給娘娘獻上三牲五果,求娘娘juangu,收了那妖怪!

結果船上一個翻譯, 叫密特劉什麼的, 非說鬼會殺人,人才會殺人, 要求kan察現場, 知道他給金鬆灌了什麼迷魂湯,讓金鬆同意了他的要求。

哼,文化人, 會兩口鳥語,就了起了,有本事他和海鳥海魚對去!

但這事……還是有趣的,大家都擠在船長房間裡看熱鬨。

密特劉上前,說要破解密室之謎,拿著魚線在甲板門鎖上比劃了半天,嘿,還真被他從外頭給鎖起來了!大家驚歎的候,密特劉又推翻了自己推測,他說,因房間通向甲板的門是內的,而屍體橫放在內的門旁邊,擋住門。而果屍體將門擋住,犯人就能從門內出到門外,也就能從甲板外逃離。

彆說,這一通分析下來,怪有道理的!

甲板長都忍住大聲稱讚起來。說起甲板長,馮四龍,龍哥,那是一一的好漢子,特彆照顧我們底下的人,像船長這個狗東,眼睛長在腦袋上,從來把我們水手當事。放眼整艘船,也就隻有龍哥肯我們水手出頭,和船長頂上了。

說偏了……總之,kan察沒完,排除了凶手從甲板門逃離的能性後,密特劉又始研究房間的大門來。自從船長被軟禁之後,門外就多了一把鐵鏈串著的大鎖,密特劉是檢查鎖芯有無被破壞過的痕跡,接著反複向保管鑰匙的人確認鑰匙是否曾經遺失,在均得到否定的答之後,密特劉提出了驚人之語:

鎖連同鑰匙在中途被人直接偷換成了另一套(倉庫裡這種類似的鎖還有好幾把)!這樣凶手就能繞過必須破壞鎖才能打門的問題。

詳細點說,就是之前趁大家送飯端進去把鎖打掛在一邊,拿一把同樣的他有鑰匙的鎖代替它。因上鎖是需要鑰匙的,所以掌管鑰匙的人知道。

殺完人,把這把相似的鎖取走,重掛上他偷梁換柱還著的原鎖,再鎖上,就萬事大吉了。

現場大家集體嘩然。

我的個乖乖,讀書人的心眼,那是真的壞啊,這種主意都能想得到,要命的是想想還真行!

這個想法,換句說,能接近倉庫的人都有嫌疑。

是能接近倉庫的人多了去了,管事層都能接近,像我這種需要從倉庫裡拿庫存品的廚房幫廚也能接近,那怎麼說,大家都能是黑的?

付格突然說:我看這些水手要好好盤問盤問,大家都知道,船長平日裡就怎麼看得上水手,水手心裡估計也藏了很多怨恨吧。

狗東!狗東!這黑鍋就這樣被推過來了,我同意!

我立刻大聲反駁:你是船上的管事,你也能接近倉庫,你還掌管著進船長房間的鑰匙,你才是最有能的凶手!

我和他的相互指責被金鬆威嚴地打斷了。

金鬆說:今天就到這裡。

1976年4月11日

距離發現船長屍體又在現場分析了一通之後,了找出凶手,也了防備凶手再度殺人,大家過往的日常生活全被顛覆了。

連著三天,我們船上所有刀具尖銳物,和繩索都被管製起來,老褚做飯揮刀都老被人盯著,每天一到晚上九點,就集體來到食堂中打地鋪,臭腳的味道彌漫在食堂,大家的鼾聲此起彼伏,被吵得睡著的那些人呢……比我……便得痛苦於鼻子太靈,聞著各種各樣的酸醃腳臭味,又得痛苦於視力太好,看著蟑螂從腦袋旁爬過……

這還是上半夜,到下半夜,好容易有了點睡意,又有人要起夜,起夜也能一個人去,還得找個人陪著一起去,鬨騰兩下,所有睡著的人都被叫醒了,後來也讓人出去起夜了,安了個尿壺在食堂的一角,半夜想上廁所就去那裡。

這就算了,半夜知道誰把尿壺打翻了,嘔吐聲響起一片……

晚上的睡覺是一難,白天的組隊巡邏又是另一難,總之一連三天,大家都被折騰得夠嗆,個個從身到心疲憊堪,站著都能睡著,脾氣又大得得了,像是一團火揣在心裡,遇著點油星就要爆炸。

而與此相對的,是找凶手的事還沒有端倪。

大家都被看守成這樣了,監獄裡的勞改犯過得都比我們輕鬆點,凶手又是傻x,這候還會露出馬腳給你抓嗎!

船上的日子實在苦悶。

我想起霍小姐,給她送了盤水果,值什麼,隻是一些耐放的蘋果橘子而已。但就是這點東,也是廚房裡乾活的人才有的特權,知道霍小姐會會嫌棄……

我想多了,霍小姐很高興地謝謝了我,還當著我的麵吃了瓣橘子。

有點酸,她酸得皺起臉來直吐舌頭。采辦船貨的還是付格這個管事,狗東,一麵冤枉我,一麵又私吞了所有人的夥食費,再拿些丟地上也沒人要的酸橘子爛蘋果來敷衍我們!

送完了東我本來要走,但霍小姐叫住我,叫我和她一起吃水果。

我大吃一驚,我應該拒絕的,大家雖然沒有明說,但都默契地和霍小姐保持一定的驚擾霍小姐的距離。但當我的名字自霍小姐的嘴中說出的候,我就跟中了邪……,我就跟患了相思病一樣,歪歪扭扭地坐了下來。

‘林小刀’、‘林小刀’,我的名字每自霍小姐嘴中出現一遍,難受的勁兒就從心中多湧現一點。我也知道自己怎麼了,突然就對自己哪哪都滿意起來了,尤其滿意自己一點氣勢也沒有的名字,這平庸無奇的名字,仿佛照映著我平庸無奇的人生。

我想,果有機會,我一定要給自己改個霸氣的名字。

霍小姐忽然問我:找到殺害船長的凶手了嗎?

我從自y自y(一個形容自責的成語)中清醒過來,看霍小姐瘦尖的下巴,泛黑的眼圈。原來這幾天,止外頭的人互相猜疑,疲於奔命,霍小姐也和我們一起受罪。

一個想法在我心中醞釀……

但我沒下定決心,我最後也沒能給出霍小姐答案,畏首畏尾醜態百出地退下了。但霍小姐始終寬容地注視著我,直到我離許久,還記得她那雙水靈靈的漂亮眼睛……那雙眼睛闖入了我的夢中,是我平庸的夢裡唯一平庸的東。

我做出決定了,當大家再次聚在食堂吃飯的候,我站起來宣布,把我當成殺害船長的凶手吧!

眾人嘩然。但我告訴大家,我並非真正的凶手,我之所以站出來頂包,隻是大家都累了,眼看著就堅持下去了,但追查凶手還是沒有眉目。最重要的是,我想讓霍小姐跟著我們一起無休止地擔憂下去。霍小姐既然出現在我們的船上,我們就有責任保護她過得愉快。

我的發言贏得了滿堂喝彩,我相信我這番說入了所有人心中。

霍小姐隻是我的夢,也是其他所有人的夢,至是我們所有水手的夢。

她是我們這趟航程之後,再也無法碰觸到的人。

1976年4月12日

既然‘凶手’找到了,總要有個儀式。

我的房間的床鋪底下,找到了殘留著破損皮膚組織的繩子,這便是‘勒死’船長的那根繩子。

贓物找到,我又低頭說出供詞,大概就是之前密特劉推理出的換鎖進入船長室的辦法,‘物證’‘認罪’齊全,我被當著霍小姐的麵,扭送關押進房間裡,還有單獨‘看守’我的船員。

這個過程,我偷眼看著霍小姐。

得知凶手被找到之後,霍小姐果然懷起來,她似乎忘記了之前是我給她送果盤的,但我能夠理解,我們隻麵對霍小姐一個,而霍小姐麵對我們所有,她記住我,也是正常的。

船上決定舉辦舞會,是密特劉提出的,說凶手抓到了,大家也該慶祝慶祝,一洗沉沒。

這家夥彆的會,就是一張嘴巴特彆厲害……大家被他說了,始積極籌備起來。

到了晚間,他們把平常大家吃飯的食堂收拾出來,掛上各種裝飾,又添了很多照明燈泡,再奢侈地把酒和肉都擺上桌,還拿出船長珍藏的磁帶機,以放音樂。

我跟大家說我也想參加晚宴。

大家反對,凶手果參加晚宴,還做什麼凶手!

我退而求其次,你們在裡邊,我躲在外邊看看。

大家猶豫過後答應了我,我便在食堂的窗戶外,有了個小小的容身之地。

霍小姐出來了。

她穿著一身漂亮的紅禮服,那絲絨紅的禮服,是我們水手拆下窗簾製成的,還有霍小姐那小巧玲瓏的珍珠冠,無疑也是我們水手下海撈上來的珍珠攢起的!

宴會始了,密特劉第一個上前和霍小姐跳舞。他們跳的步伐我看懂,隻聽裡頭傳來竊竊的聲音,說是華什麼滋,很厲害的東,管理層的所有人已經聚在一起始學習了。

我縮在窗戶外頭,在黑暗裡,朝著一個小小的發亮的窗框往裡看。

酒香,食物的香氣,還有那紅色的裙擺,在升騰的音樂和氤氳的香氣中,旋啊,旋啊,旋啊……

除我以外的所有人,都低下了自己平日裡高傲的頭顱,排著隊,待和霍小姐跳舞。霍小姐就是這場舞會上的唯一女王,餘下的其他人,都是她裙下的臣子,果誰能在舞會上得到女王的第二次眷顧,他也將得到在場所有人的嫉妒……但雖然,霍小姐的衣服和首飾都有我們的功勞,但水手們根本就懂華什麼滋,有個冒冒失失上去的還踩到了霍小姐的腳,後來再也沒有水手敢上去了……

就算中途出了這些窘境,舞會還是無比的熱鬨,大家跳啊,唱啊,歡快的聲在漆黑的海上遠遠傳,這艘船,就這樣變成了海上的小小天堂。

舞會進行了很久,最後酒被喝光,杯盤狼藉,大家都有些喝大了,除了我,作‘凶手’,我要被‘看押’在房間裡,是唯一一個能進入舞會,隻能飽飲冷風的人。

霍小姐有些頭暈,房間睡覺了。

大家也喝大了,但宴會現場還是要收拾的,這些本來都是水手的任務,但今天,管事層的大老爺們也沒急著走,一個個坐在座位上消食。

龍哥突然感慨:今晚的氣氛真錯,好像把前三天的隔閡都洗去了。接著他問,今天晚上,我們大家還要一起睡嗎?

這提還好,一提,大家避免地想起了鼾聲,腳臭,蟑螂,尿液,頓剛剛溫馨的氣氛,夢幻泡影般消失。

駕助錢振是大副金鬆的人,錢振這人脾氣挺錯,也比較體恤下邊的水手,他說:這樣下去也是個辦法,能能找個的解決之道。

其實我們已經有了凶手了。付格在人群中嘀咕。你們說對嗎?

凶手!什麼叫已經有了凶手!他說的就是我嗎?我已經大家做出犧牲了,現在大家還要把我繼續敲骨吸髓嗎?

那是假的!關鍵候,醉醺醺的金鬆大喝一聲。

接著,他稍稍坐正了,喊了呆在外頭的我一聲,讓我進來。

我進去,狠狠盯著付格,以及和付格穿一條褲子的管事層。

付格甘示弱地和我對視,還衝我露出挑釁的容。

你們消停點。金鬆說。現在的‘凶手’,隻是我們的自欺欺人。我們以把他當成‘凶手’處理了安慰自己,但凶手會因我們這麼做了,就再對我們造成威脅嗎?

凶手說定隻是和船長有仇,未必要殺我們。付格又嘀咕。

確實也有這個能性。我們都希望凶手隻想殺船長。金鬆說。這樣吧,這幾天大家都累了,我給個解決的辦法。

既然現在找凶手是個能的事,那我們也要找什麼凶手了。我也希望藏在我們之中的凶手,就此收手,大家相安無事,平安是福。既然著凶手了,那麼船長的屍體,就必須處理掉。

乾脆來抽個盲簽,誰抽中了簽,誰就把放在冷凍室裡的船長屍體丟下船去,屍體沒了,證據毀滅,頭靠了岸,我們就統一對警察說,船長在打漁的候小心掉進海裡淹死了,這樣凶手做的事,也就被徹底埋葬在了海風波濤之中。

至於抽中簽的人,也用有心理負擔,今天晚上除了你,我們誰都會去冷凍室,都呆在自己的屋子裡,這樣就沒有人知道,究竟是誰把船長的屍體丟下去了。

現在,我的主意,誰讚成誰反對,反對的請舉手。

金鬆這長長的一席說完以後,現場陷入寂靜,沒有人舉手。

金鬆環顧四周,說:那我就當大家都同意了。

說著,金鬆讓駕助錢振找來一個大盒子挖了個伸手的口當簽盒,還有二十一根牙簽做簽子,當著眾人的麵,在其中一根簽上劃了紅筆痕跡,再把他們都裝進簽筒,讓所有人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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