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染因肯定了他的猜測。
“嗯,我的總統套房裡有。它是一個熟褐牛皮線圈本裡的。”
“再考慮到老板們對船上的結構不夠了解,恐怕不足以在短時間內完成下迷幻藥——破壞船體——放置信號屏蔽器這一套先決操作,凶手的範圍也能進一步縮小,縮小到船上的員工……看來隻要再仔細盤盤,就能抓住凶手的尾巴了。不過在此之前——”
紀詢的目光轉向手中的便簽紙。
“要不我們先來看看,凶手到底給我們留下了什麼線索?”
幾張便簽紙,正翻反翻,都沒有字,它就像是隨手被撕下來再隨手丟進垃圾桶裡,如果不是霍染因檢查過垃圾桶,無論是誰來,都不會第一時間意識到這幾張紙有問題。
但一旦意識到這幾張紙有問題,再將注意力放在它上邊的時候,凶手留在紙上的線索,就毫無遮掩的展示在他們麵前了。
摩斯電碼。
凶手利用線圈本本身的固有形狀,將那一排豎條狀的紙片逐一處理。其中豎條完全撕去的,代表‘·’,撕去一小部分的,代表‘—’,撕去更多部分的,代表‘-’,這樣一番處理,便能將一串摩斯電碼很簡單的傳遞給他們。
紀詢通過電碼翻譯:“1N3R16。”
他沉思著:“N……Number,R……Row,1號3排16……你們會聯想到什麼?”
“茶室。”孟負山一下就想到了。他想起自己在茶室的書櫃上拿的那本給紀詢信號的書,也想起了當時有個人和他同樣拿了一本書——一本雜誌。
幫廚!
孟負山將這個細節告訴兩人。
“他確實很可疑。”霍染因冷道,“現在上去看看?”
“在上去之前,我們是不是還要想一下另外一種可能?”紀詢說。
“什麼可能?”
“你們不覺得這個紙片和我們之前丟地上的麥克風有異曲同工之妙嗎?”紀詢反問,“都像是個小小的誘餌。”
“你說得對。”顯然霍染因早已想過這一點,他點點頭,流暢反問,“我們投放給柳先生的誘餌,是想讓柳先生派人下來分而擊破;凶手投放給我們的誘餌,是想讓我們做什麼?”
“……”
這倒是個問題,紀詢一時沉默,琢磨著凶手心中的想法。
“沒那麼多彎彎繞繞,幫我們而已。”孟負山回答了。
兩位正派人士以質疑的目光看著孟負山:
凶手幫偵探和警察?
“彆忘了現在的情形。柳先生已經找到了和外界聯絡的辦法,凶手沒有多少時間了。”孟負山麵露諷刺,“走投無路之下,人難免走上以罪製罪的道路。如果凶手的目的是毀了這艘船,殺了柳先生,那麼他的目的和我們的目的,也沒有相差太多。這種情況下,他幫我們、給我們一些方向,讓我們發現他想讓我們發現的東西,有什麼奇怪的?”
孟負山的解釋說服了兩個人。
“從這點來考慮。”紀詢說,“說得通。所以我們順著這東西,直接去樓上茶室的書架裡找找看看?”
幾人費了一點小功夫,繞過二樓的保鏢,來到三樓中堂休息茶室裡。這一行動不太難,畢竟柳先生的保鏢們,都給自己圈定了肉眼可見的安全區。他們在安全區裡一動不動,好似一腳跨出安全區,就會被外頭肉眼看不見的地雷陣給炸個麵目全非。
三樓繞著中堂的樓梯,有四個休息茶室,不知道凶手到底將東西放在了哪個茶室的1號書櫃裡,但也不難,他們幾人一人選一個地方,直接找就好了。
孟負山按照摩斯電碼的指示,來到了1號3排格子裡,他發現這一排裡頭都是花花綠綠的雜誌,當數到16的時候,他突然看見一本筆記本。
正是放在他的房間裡,由船上統一配置,給他們寫寫畫畫,記點東西,甚至有些人願意,還可以當日記本的那種本子。
是哪位船員落在這裡的嗎?
或是……
或是,這就是他們要找的東西?
當孟負山意識到的時候,這本筆記本已經出現在他手中,被他翻了開來。
這是本老舊的,被反複使用,至少反複翻開過的筆記本,筆記本裡頭,還夾有東西。
他看見夾在裡頭的東西。
“輪機日誌”。
“紀詢……”他輕輕叫了一聲。
正找東西的紀詢和霍染因都被孟負山嚇了一跳!
中堂是貫穿的,樓下就是一批持槍保鏢,雖然保鏢們在柳先生的約束下打定主意不越雷池半步,但是在這種聲音傳播暢通無阻的時候,出聲叫人,未免也太囂張了……是真不怕底下的保鏢聽見後抓著槍衝上來給他們一梭子啊。
不過很快,他們就沒有空閒顧慮這個了。
孟負山將那本筆記本,交到紀詢手上。
紀詢看見輪機日誌,看見了1976年,也看見黏在輪機日誌背後的日記,看見了寫在日記裡的“霍小姐”、“霍棲螢”,以及覆在日記最後一行的宣誓——
“本人盧坤,承諾本頁日記均為本人真實書寫內容,特此說明。”
他將這頁東西交給霍染因,而後又迅速的,簡直迫不及待的,將整本筆記本快速翻閱一遍。
最後發現,像這樣的東西,在這份筆記本裡,總共有七份。
七份,合起來,是個有頭有尾的完整記敘。
發生在1976年定波號的,自霍棲螢上船到霍棲螢死亡的完整記敘。,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