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第二七四章(1 / 2)

謊言之誠 楚寒衣青 10019 字 7個月前

叔叔?

這絕不會是禮貌的稱呼,那就隻能是……切實的親戚關係。

但紀詢是怎麼知道的?

“進來吧。”

何止是霍染因和孟負山錯愕,就連Ben,也感覺一陣驚疑。

但在短短的驚疑之後,他讓開位置,讓幾個人走進室內。

而後他將燈打開。

明亮的燈光驅散了黑暗,也讓廚師長的麵容徹底暴露。

“你是……”

“紀詢。”紀詢說,“褚興發從這群人中逃離之後,改名紀興發,娶了我奶奶。但我爸爸和爺爺沒有血緣關係。至於我怎麼知道你,我爺爺有個寶貝銀殼小鏡子,鏡子裡有他抱著還是嬰兒的你的照片。這張照片我出發時才看過,記憶深刻。”

Ben眼中的疑惑褪去了。

他點點頭:“我也曾經遠遠的見過你們一次,記得你還有個妹妹。但你應該沒有見過我,你是怎麼把我和那個嬰兒聯係起來的?”

原來如此。霍染因同樣想。

他記得紀詢在離開寧市的時候,確實先去了爺爺家一趟,事後紀詢還給他發過短信。當時短信裡寫的是——

“確定爺爺曾在福省生活過一段不短的時間,之後去了香江,換成香江戶籍;爺爺可能認識胡坤。”

除此以外,沒有更多的線索。

沒有鏡子,沒有照片。

霍染因和孟負山一起,在沙發上坐下。

紀詢不經意間和霍染因雙目對視,不知怎麼的,他感覺背脊一陣發涼……

真冷。

不會是剛才吹風吹得要感冒了吧?

紀詢疑神疑鬼,又裹了裹外衣,才簡單回答Ben:

“容貌。你和我爺爺有同樣的大耳朵,方下巴,還和他年輕的時候一樣胖,這些都是顯性基因,很容易被遺傳,再加上那本日記隻會出現在當年的後人手中,彼此一串聯,答案顯而易見。”

“你確實很聰明。”Ben由衷說,“除了一點以外,全部推斷對了。”

“哪一點?”紀詢問。

“代表著倪老板‘失蹤’的重物落水聲,不是機關,我有幫手。”

“女人?”紀詢擰擰眉,“我曾經想過這個可能,但是女人們失去了雙眼,和盲人配合實在太難了,尤其是在女人們都在甲板底下的情況下。”

“凡事總有例外。”

“你的意思是……”紀詢恍然,“有個女人的眼睛能夠看見!”

有個女人的眼睛能夠看見。

孟負山刹那聯想到了自己和陳家樹上來時候,旁觀柳先生的船員將死去女人投入海中的過程裡,曾看見一個小小的影子出現在地上。

那個小小的影子,仿佛女人的影子……

它會屬於船上唯一能夠看見的那個女人嗎?

紀詢沒有探究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霍染因和孟負山也閉口不言。

他們都有默契的輕輕放過這個女人的名字。

“說了之前的情況,該說之後的了。”紀詢說,“我想吳老板沒有死,是你所沒有想到的,所以你才選擇把日記本拋出來,作為一個誘餌,引我們上鉤,但考慮到在此之前你不可能得知我們任何一個人的真實身份,這一招明顯是不得已之下的險招……你已經沒有了彆的後手,對吧?另外就算沒有吳老板險死還生的意外,我也沒有想明白,最後你能怎麼對付柳先生。”

“你打算……

“和柳先生同歸於儘嗎?”

胖胖的廚師點了點頭,平靜的像是他們議論的不是生和死,而是窗外惱人的天氣。

“為什麼?”紀詢問。

“我注意到你口袋裡有藥。”霍染因在旁邊說,其餘人的目光轉向他,他簡單解釋,“是硫銼嘌呤,一種最常見的抑製移植排異反應的藥物。而這種移植後的排異反應藥,需要長期乃至終身服用。”

“你因為需要更換器官而上了這艘船……”紀詢接著說。

“與其說我為了更換器官上這艘船,不如說,到底誰才能上這艘船。”Ben頗帶深意地笑一笑,“你們上來得也不容易吧。不會認為,誰都能上來當船員吧?”

“柳先生隻會讓他信任的人當船員。”孟負山突然插話。

“是啊。”Ben的手,在腰間輕輕按動,“還有什麼比同類,更加令人放心呢?”

器官衰竭,需要更換,所以能夠上船嗎?

這說得通,柳先生對於這類人,必然是比較放心的,因為他們有共同的利益在,湊巧Ben需要更換器官,所以他成功上了船……

……是不是太湊巧了?

紀詢目光凝住:

“你是為了上這艘船,為了讓柳先生不懷疑,而特意去做了更換器官的手術!”

到底什麼樣的理由,能讓一個健康的人,更換掉自己健康的器官。

寧願一輩子吃抗排異反應的藥,也要上船來?

這是紀詢最想問的問題,現實中的謎題他都解開了,可人心裡的謎題,那藏在比最深的鬼蜮還深的地方的謎題,他無法解開。

“我想不單單是因為四十年前在船上發生的那些事情,那畢竟是彆人的故事;遠在他鄉成長過程中從來沒有見過的父親,恐怕也不足以承擔這樣濃烈的感情。”紀詢,“所以,為什麼?”

廚師換了個坐姿。

“我以為你們最關心的,是屏蔽器在哪裡。”

“我們有三個人。”

“嗯?”

“可以分一個人出去關屏蔽器,一個人打電話,最後一個人留下來聽你的理由。”

“理由真的重要嗎?”

“對你應該很重要。”紀詢,“這可以當做我對一個幫助過我的朋友的敬重。”

廚師仔細想了想。

“你說得足夠動聽。我也確實一直在考慮,死前到底應不應該把這件事寫在日記中……沒有手機的船上,就算有再多的勞作,心靈也在無聊的海洋中漂泊,外頭已經落寞了的日記,在這裡反而大行其道。”

“不過現在,似乎有了更好的決定……這樣吧,你們聽我說一個故事,說完之後,我就把屏蔽器放在哪裡,告訴你們。”

三人對視一眼。

霍染因與孟負山衝紀詢微微點頭。

Ben是紀詢沒有血緣關係的叔叔,可也是連著犯下兩起凶案的殺手。

他確實幫了他們,可不能掉以輕心。

無論如何,最好不要激怒握有最關鍵鑰匙的人。

“從一切的開始說起吧……突然有一天,媽媽突然帶著我,背井離鄉,遠渡重洋來到大洋彼岸。

那時候我還很小,具體幾歲,已經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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