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影,出現在中堂被破壞的玻璃處。
他手裡抱著一個箱子。
銀色的麵具,扣在他臉上,月光流淌在上麵,照耀出惑人的銀光。
“讓吳老板上來。”
“你先把東西放下,站到一邊去。”
“同時。”
紀詢說。他放下東西,往旁邊退。
吳老板也在柳先生的目視下,緩緩走上去。
當紀詢退到距離中堂一定位置的時候,吳老板也終於走到了中堂缺口處,彎腰拿起紙箱。紙箱的蓋子沒有封,隻是虛虛合上。
吳老板打開蓋子,朝裡頭看了一眼。
裡頭沒有屏蔽儀,隻有一個擴音器。
擴音器上又放一張紙條。
紙條上寫著:
“箱子往後丟,人往中堂跑,不要猶豫!”
吳老板毫不猶豫按照紙條上的內容做,他用力朝後投擲了箱子,人則往前跑!
當紙箱飛起來的一瞬間,阿邦閃電將手伸入懷中,抽出一柄事先藏好的槍,衝著箱子連連射擊。
紀詢同時也抽出自己藏著的武器,孟負山製作的燃燒瓶,點燃了衝保鏢們投擲!
場麵立時混亂了起來,混亂之中,柳先生緊急指示:
“拿槍衝過去,守住中堂的玻璃缺口!堵住幽靈的逃生通道!”
保鏢們令行禁止,已經有兩位如狼似虎的保鏢帶著槍衝過來了,小韓也想動,他不是想去堵住缺口,而是想在堵住缺口的同時伺機逃跑。
但是他剛剛一動,周圍就有兩雙眼睛盯住了他。
當吳老板被柳先生綁做人質後,大家也不再信任這個隸屬於吳老板的保鏢了。
小韓不敢動。
紀詢還在投擲著燃燒瓶,燃燒瓶落地爆炸,爆炸濺射火花,但是臨時製作的燃燒瓶威力乏善可陳,又在充滿著雨水的地方,威力實在不行,隻是聊勝於無罷了。
紀詢滾到了自己丟槍的地點,揀起那把僅剩下兩顆子彈的槍。
他反手射擊。
沒用,對方的火力對他進行了慘無人道的瘋狂壓製。
他隻能勉強躲在一處掩體後,那掩體還是甲板上的一盞燈!
這甲板,舉目望去,一片開闊,沒有任何遮攔,真他媽要命了。
這裡躲了兩秒鐘,紀詢深吸一口氣,繼續往甲板上另一個通向船艙內部的入口衝,這次運氣不好,他冒頭出來沒跑兩步,便感覺手臂被誰重重擊了一拳。
但他的周圍沒有人。
這也就意味著——
他中彈了。
中彈的第一時刻,人體往往感覺不到痛苦,隻有一種麻木,然後才是越來越劇烈的疼痛,直到人體承受不了疼痛,暈倒了事。
紀詢的腳步踉蹌了一下,但沒有變慢。燃燒瓶已經用完了,槍裡還有最後一發子彈,紀詢不再留了,轉身回頭,瞄準一個抬槍的保鏢。
就是他了。
這顆子彈,是對方射出的!
他抬手,叩擊。
子彈衝出彈道,擊中對方的手臂!
這是紀詢最後能打出的反擊了,下一秒,他就被柳先生的保鏢生擒活捉。
衝上來的保鏢,拿槍指著他的腦袋,把他臉朝下壓在甲板上。
同時間,保鏢的叫聲也響起來:
“拿到箱子裡,裡頭是!——操,是擴音器!”
柳先生走了過來。
他朝箱子裡看了一眼,沒有動容,這箱子裡真正的屏蔽器,反而奇怪。
而後,他走到紀詢身前。
紀詢的眼睛看見了一雙漆黑的皮鞋,深灰的褲管。
接著,他被粗魯的抓了起來,跪在地上,臉上的銀麵具也被揭掉。他自下而上看見了柳先生皺紋遍布的臉,柳先生,也用僅有的一隻眼,定定看著他的臉,看見了他的真實麵容。
也許柳先生正在思索他的臉像誰吧。
可惜,光從樣貌上看,柳先生恐怕猜不到他的身世。
“很年輕。”柳先生說,“你叫什麼?”
“重要嗎?”紀詢反問。
“確實不重要。”柳先生點點頭,“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
“柳先生,我們要不要去找吳老板?”阿邦此時在旁邊說。
“不用了。”說話的居然不是柳先生,而是紀詢,紀詢老神在在,“有我在了,還需要吳老板這個累贅嗎?我又知道屏蔽器在哪裡,又能夠成為你們威脅警方的有用砝碼——”
“閉嘴。”阿邦直接給了紀詢一槍托。
紀詢的臉被打得歪到一邊,口腔在短暫的麻痹之後,迅速湧起一股腥甜來。
他朝旁邊吐了口帶血的唾沫。
“我一般不愛折磨人,那讓我覺得不高級。”柳先生說。
“不過今天晚上,看來要破例了。
“最後再給你一個機會,說出屏蔽器的地點。否則,我就靠折磨你,讓你藏在底下的同伴,爬上來,說出口。”
“彆逗了。”紀詢衝柳先生笑一笑,“他不會上來的,因為你不會殺我。你還要留著我,和警方談判呢,所以你至少要保證我的生命,也要保證我不缺胳膊不斷腿,不會在你們逃離的路上拖累你們。總而言之,其實我還挺安全的,最多受點皮肉苦,不過人生在世,難免……”
柳先生打了個手勢。
兩個保鏢如狼似虎的衝入船艙內部,他們沒有久留,很快又從裡頭出來。
他們手裡拿了很多東西。
其中最吸引目光的,是兩柄鋒利的鉤子。
寒光凜凜,尖銳鋒利,看樣子是勾死豬用的。
紀詢被從地上拖起來,兩把鉤子果然用在了他的身上,勾住了他的鎖骨,他被直接釣離地麵,全身的重量,都壓在這尖銳的,刺入體內的鐵鉤之上!,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