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時和陳曉瀾進入府內,隨著杜橫來到一處偏廳,杜橫待下人上了茶,便向蘇時告罪道:“請沈公子稍候,我這就去請我家少爺。”
蘇時點了點頭,杜橫便匆忙離開了偏廳。
陳曉瀾坐那裡一言不發,雖然表情看起來很鎮定,但她的心卻在撲通的跳個不停,而且越跳越快,快得讓她幾乎無法呼息,如同一個即將溺水的人。
即使她對蘇時擁有極大的信心,但當真正麵對即將改變的命運,她仍然無法控製內心的恐懼。
“你很緊張?”蘇時仿佛看透了她,和顏悅色的說道。
陳曉瀾輕輕吸了口氣,艱難的點了點頭,但隨即又勉強笑了笑:“但請公子放心,既然我信任公子,就決不會臨陣退縮。”
蘇時看著那張還略顯稚氣的臉,倒沒有想到這個小姑娘的心性竟如此堅定。
因為這場賭局在所有人看來都是非常荒謬的,隻要稍微有一點腦子的人都不可能認為蘇時會贏。
陳曉瀾卻毫無保留的信任他,甚至願意把自己作為賭注。
蘇時看著她,突然微笑道:“你想不想學?”
陳曉瀾不由一呆,疑惑的問道:“公子想讓我學什麼?”
蘇時淡淡說道:“就是在一個月內賺到四千兩、四萬兩、甚至四十萬兩銀子的本事。”
聽到這句話,陳曉瀾的心突然又急促的跳動了起來,但這一次卻不是因為驚恐,而是感到興奮。
她驚喜的看著蘇時,但依然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公子肯教我?”
蘇時道:“你很聰明,心性又堅定,而且還有勇氣,最重要的是你相信我,所以我沒有理由不教你。”
陳曉瀾大喜之下就要下跪相謝,蘇時急忙阻止了她,說道:“現在我們是合作夥伴,身份是平等的,所以你無須這樣。”
這時杜橫腫著半邊臉出現在門口,身邊跟著一個二十五歲左右,麵龐白皙、眉目疏朗的年輕人。
他的穿得很隨意,因為他已經不必用華貴衣衫來彰顯自己的身份。
當他走進房間時,隻是冷冷看了陳曉瀾一眼,陳曉瀾突然感覺自己的血液幾乎都要凝固,一陣陣寒意不斷向她襲來。
這一眼仿佛來自深淵惡魔的注視。
蘇時也不由自主皺起了眉頭,因為他感覺到這是一個很可怕的人。
雖然這個人的表情看起來很平靜,但蘇時分明能從他的眼神裡看到一絲癲狂。
那人緩步走進偏廳,杜橫立即向他介紹道:“少爺,這位是沈尋歡沈公子。”
然後又向蘇時說道:“這位就是我們家少爺白江川。”
白江川隨意拱了拱手,問道:“沈公子不知是東川沈公軒的後人,還是南江沈新博的子弟?”
沈姓家族最有名望的就是這兩支,也隻有這兩支的族人在朝堂上擔任高官。
蘇時笑道:“我既非來自東川,更不是來自南江,隻不過是一個閒散的人。”
這句話白江川相信,因為在來之前,他們已經細細查了查這兩支沈姓家族在京城的子弟情況,裡麵沒有一個叫沈尋歡的人,而至於其他姓沈的人,如果家裡沒有從二品以上的官員,東源質庫是根本不會在意的。
他們自然不會想到這個名字是假的。所謂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算一個普通的人對自己的名字都極看重,更何況蘇時是一個讀書人,而讀書人最重氣節,又豈肯隨便亂認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