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年看著冉烈古怪的表情,猛然驚醒,又喜又驚道:“難道這就是時兒親手所釀的將進酒?”
上次京城送來的書信之中,蘇周曾說蘇時正準備釀酒,所釀之酒名為將進酒,酒與詩同名,並在信末附上了將進酒全詩。
讀過詩後,蘇年對蘇時所釀造的酒就更加好奇了。
他拿出酒壇,怔怔看著紅紙上將進酒三個字。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蘇年緩緩念道,然後看著冉烈頭盔之下的銀絲,感慨道:“邊城風急雨驟,二十來年,不知不覺間青絲已變銀雪。”
此時冉烈把早已準備好酒碗放在桌上,笑道:“既然二公子親手所釀的美酒,將軍先品嘗著,我再叫許中弄些小菜來。”
蘇年搖了搖頭,說道:“天色已晚,不用麻煩他人了,再拿一個酒碗來,你陪我小酌一番就行了。”
冉烈也不推辭,為蘇年卸甲之後,再脫下自己身上的戎裝。待蘇年坐下後,冉烈一手輕巧的拎起酒壇,另一隻手拔開酒塞。
酒塞剛一拔開,一股濃烈的酒香立即撲鼻而來,瞬間彌漫整個房間。兩人皆是喜酒之人,一聞到這酒香,先是麵麵相覷,繼而露出喜色。
冉烈拎著酒壇,深深吸了口氣,吃驚道:“將軍,二公子所釀的酒隻怕不簡單,這酒香竟有醉人意。”
蘇年此時再也忍耐不住,催促道:“快快倒來讓我品嘗品嘗。”
冉烈不再怠慢,立即為蘇年斟滿酒。
兩人看著這酒清澈如水,又是一呆。
若無這濃烈的酒香,任誰都會以為這碗裡裝的是水。
冉烈因為一時心驚未收住手,酒碗中竟然滴落了一滴在桌上。
蘇年看著有些心痛,竟然用手指沾起那滴酒放進嘴中。
隻品嘗了這一滴,蘇年目光大盛,神色激動,忍不住讚歎道:“好酒,好一滴將進酒。不但詩好,酒亦好。”
看著滿滿一碗清澈見底的美酒,蘇年不忍浪費一滴,竟然不顧形象的伏下身子,將嘴湊近碗邊,細細啜了一口。
他不敢喝得太大口,因為隻是從剛才那一滴,蘇年心知此酒是前所未有的濃烈。
然而就是這細細的一啜,已經讓他滿口盈香,如癡如醉。
冉烈見蘇年久不說話,隻是流露出陶醉的神情,哪裡還忍耐得住,急忙為自己倒了一小碗,一口乾了下去。
這一口下去,冉烈突然臉色大變,這酒看似清淡如水,但其烈度竟然高出平常美酒許多。
此時他雖然唇齒留香,但腹內卻如火燒一般,然後氣血上湧,麵部立即變得麵紅耳赤,而且竟然感覺有些頭暈目眩。
過了許久,冉烈才長長出了口氣,大聲喝道:“好酒!果然是好酒!”
此時蘇年看著那小巧玲瓏的酒壇,忍不住笑道:“現在我才知道時兒為什麼這麼小氣,隻送如此小的一壇酒來,看來他知道隻這一壇酒,就足以讓我大醉幾次。”
隨即他看著冉烈,有些尷尬的說道:“你去看看許中休息沒有,飲這酒隻怕真的要些佐酒小菜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