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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李南這次靠譜一回。
吃完晚餐,她借口說不放心那幾隻貓,讓梁岩回公司時順便把她捎上。
顏蘅坐跑車容易暈,平日裡風馳電掣的瑪莎拉蒂在郊區省道上以50邁的平穩速度爬行。
也不算太慢,可對梁岩來說已經算爬行,他的手懶懶地搭在方向盤上,甚至拿手機看起了信息。
聽見男人輕笑的聲音,顏蘅轉過去看他:“怎麼了?”
“我一哥們兒的女朋友,在夜市上買了隻貓,沒幾天就死了。”梁岩嘴角抽了抽,“我說是遇上騙子了吧,還不信。”
“可能是星期貓。”顏蘅心口酸了酸,“本來就有病,很可憐的。”
“哎你那兒不是有幾隻嗎?”梁岩看她一眼,“要不送一隻給他哄媳婦兒?”
“聽著就不太負責任。”顏蘅果斷搖頭,“不行。”
梁岩沒堅持:“不行算了,我讓他去貓舍買。”
顏蘅低下頭想了想,又說:“也不是不行,不過我那些畢竟都是撿的流浪貓,品相一定沒有貓舍好,她不介意的話可以留個微信,要定期給我發貓貓的視頻。”
梁岩笑了笑:“怕人家虐待?你這心操的,比當媽還細致。”
顏蘅看著手機屏保上的照片,眉眼溫柔:“本來都是我的孩子啊。”
“你啊你。”梁岩嘖了聲,“自己都是個孩子,照顧不好自己,還養那麼多貓,還給它們租房子,我真不知道說什麼好。”
“所以你朋友要是能好好養,也算給我減輕負擔了嘛。”顏蘅笑著看過去,“回頭我把貓貓的照片發你,讓她選一隻。”
梁岩:“行。”
顏蘅到市區下了車,直奔醫院。
李南這次還挺靠譜,手術室門口的電子屏上,果然有溫翊禮的名字。
手術已經進行五個多小時了。
想起李南說要九十點才能結束,她又問了一下谘詢台護士,找了個位置坐下來等。
大廳的排椅雖然不太舒服,硬邦邦冷冰冰的,但工作一周的疲倦感襲上來,她居然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門終於被打開,全副武裝的溫翊禮安撫了家屬幾句,轉頭吩咐實習生:“ICU觀察一晚,注意監護。”
“好的溫老師。”
剛要回手術室,谘詢台護士叫住他:“溫醫生。”
他回過頭:“怎麼了?”
“那小姑娘等了你好幾個小時了。”護士指了指坐在最邊上,靠牆壁睡著的顏蘅,“剛來時問了你一句,睡到現在,是你朋友嗎?”
溫翊禮麵色複雜地沉默了幾秒,也沒回答是與不是,收回目光:“叫心外的李南下來接人。”
護士恍然大悟:“原來是李醫生的朋友啊。”
“嗯。”他扭頭進了手術室。
在更衣間換衣服的時候,林棟若無其事地說:“我剛才好像看見個熟人。”
溫翊禮麵色如常,不為所動。
“就早上找你那小姑娘,梁主任侄女兒。”林棟嘖了聲,“要不是我還留著上次表彰晚宴的合照,真看不出來,這姑娘乖乖巧巧,居然跟梁魔頭是一家。”
“嗯。”溫翊禮勾了下唇,換上自己的襯衫,“我讓李南下來了。”
林棟疑惑地抬眸:“你叫他來乾嘛?”
“這是他們心外的家屬,不叫他,難道叫梁主任?”溫翊禮意味深長地看向林棟,“看來你在老梁手下還沒吃夠苦頭。”
林棟和溫翊禮不一樣。
溫翊禮出國交流過幾年,但林棟是土生土長的江城大學醫學生,讀書實習規培一條龍,全都在這家醫院,當年輪轉到心外科,被梁政折磨得麵目全非,如今回想起來依舊是噩夢。
兩人換完衣服朝外走,林棟勾住他肩膀:“不過話說回來,老梁當初把我當狗虐,你要是虐虐他侄女,算不算給我出口惡氣?”
溫翊禮涼颼颼扯了下唇:“虧你說得出口。”
“知道,老梁怎麼著也算我恩師,開個玩笑。”林棟拍拍他肩,若有所思地說,“我是為你著急啊,你說你都快三十了,作為咱們科室門麵,你都不找女朋友,咱這群和尚更沒出路啊,你就說馬主任,快五十了,再單身要出毛病了。”
溫翊禮無語地瞥他:“你們願意單身,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好歹是院草,咱這群歪瓜裂棗就你最容易出手,給我們打個樣啊。”說著,他下巴尖抬了抬,指向那個乖巧睡著的女孩,“喏,小姑娘挺好的,除了是老梁的侄女,可你又不怕他。”
溫翊禮望著那邊,默不作聲歎了口氣。
剛叫過他的護士走過來,小聲道:“溫醫生,我給心外打電話了,李南醫生在手術。”
溫翊禮蹙了蹙眉:“知道了。”
“喲,這麼不巧。”林棟眼睛一亮,像是又有了主意,拍拍溫翊禮肩膀,“我突然想起來有幾個病曆沒寫,先回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