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珣?
越國公下意識眨了眨眼,“墨珣怎麼了?”
墨珣找到趙澤林的同時,也將自己的名字聽在耳朵裡,不禁有些自我懷疑:究竟是他聽力太好呢,還是兩位大人說話太大聲了呢?
“怎麼了?”趙澤林見墨珣一直盯著越國公那邊,便也跟著看了過去。
“在說我。”反正趙澤林已經知道他聽得遠了,告訴他也沒什麼。
趙澤林一愣,有些沒反應過來,他險些忘記墨珣這個“順風耳”了。“你這孩子。”
“在說我啊。”說我,為什麼我還不能聽了?墨珣疑惑地睜著眼看著趙澤林,但耳朵還是往越國公那邊聽。
趙澤林讓墨珣說得倒也覺得有理,但這跟偷聽又有什麼區彆?
“其實是這樣的,早前我聽同僚提過,你這乾孫子是從石裡鄉來的。”林奕甫邊說邊看越國公的反應,見他點頭,便繼續說:“之前你讓我瞧過他的生辰八字,我便覺得有些眼熟。”
眼熟?
越國公挑眉,難道還有彆人拿墨珣的生辰八字給林奕甫看過?
“今日早上我見到墨珣,問了他幾句,這就能確定了。我家老二的兒子,與你這乾孫子,有婚約在身。”
什麼玩意兒?越國公眉頭一皺,“我從來沒……”
“當初因為林氏族裡有事,通知我回去,我就同皇上告了假。”林奕甫將事情完完整整地解釋給越國公聽,“今日一早,我才聽墨珣說起,他父親在鄉試之後不久就去世了。”林奕甫略帶惋惜地歎了口氣,“就是不知道延之來沒來得及將婚約一事告知他夫郎了。”
越國公是頭一回聽說墨珣還有婚約,一時間也不知說什麼好。這婚約怎麼說都是墨珣已故的父親定下的,他總不好插手。“所以,林大人的意思是……?”這婚約還算不算數了?萬一墨延之沒把這個事跟倫沄嵐說,那就等同於倫沄嵐完全不知道這個婚約了。兒子忽然多了個未婚夫郎,也不知道他心裡會怎麼想。
越國公先要知道林家對於這門婚事究竟報以怎樣的想法,才好去問倫沄嵐。否則這麼貿然問起來,萬一倫沄嵐以為這門婚事是他師明遠強行要定的,那就不好了。
林奕甫見越國公一臉毫不知情的樣子,又歎了口氣,才繼續道:“我想央師大人幫忙問問墨珣的爹究竟知不知道此事,對這門婚事讚成與否。當時我家給延之留了個玉佩作信物……若是墨珣的爹爹覺得這門親事不成,那信物儘可退回……”
“那你們家是怎麼想的?”總不能就問倫沄嵐吧?林家也應該表明態度才是。
“這門親事當初是我與墨延之一同定下的,我們林家自然不會反悔。”林奕甫十分鄭重,這婚約一經定下哪還有反悔的道理,他們林家又不是那種人。
得了林奕甫這個準話兒,越國公便安心了。他不可能主動去問倫沄嵐,這事兒還得讓趙澤林去說。
那邊,墨珣聽了兩人的對話,也猜不出倫沄嵐是個什麼反應。當初在船上,倫沄嵐雖說跟他提了有這麼一門親事,但進了懷陽之後並未主動去尋墨延之口中的林家,甚至連所謂的信物都沒給他……
“國公與林大人說了什麼嗎?”趙澤林見墨珣聽得眉頭都皺在了一起,以為有什麼大事。林奕甫在欽天監,對於看相什麼的也很有一套,難不成是算出了什麼來?
“在說我的親事。”墨珣覺得這也沒什麼好瞞的,反正待會兒越國公肯定是要跟趙澤林提的。
趙澤林愣了愣,眉頭也跟著蹙了起來。“你小小年紀的,說什麼親事!”在趙澤林眼中,墨珣剛到京城,年紀又小,過早定親並沒有好處。
趙澤林話音剛落,便看到昌平郡君朝著自己走了過來。他忙起身去迎,“老哥哥?”
“其實應該我先來的,隻是剛才車隊停了之後,我忙著安排事情,這會兒才過來。”昌平郡君忙拉住趙澤林的手,兩人一同坐下了。“我家那老頭子急吼吼的,也不等我。”
趙澤林因為聽了墨珣說越國公與林奕甫在聊他的親事,此時對於昌平郡君這麼突然來訪心裡也倒有了準備。
而昌平郡君與林奕甫的想法一樣,都不想在墨珣麵前提這個。這又看了墨珣一眼,欲言又止的。
墨珣本是不想走的,但趙澤林卻微微衝自己搖頭,墨珣隻得對昌平郡君行了禮之後便退遠了些。
明知道兩邊都在說自己,墨珣也沒心思到外頭去亂晃,便找了個不遠不近的地方坐下聽昌平郡君又要說點什麼。
不出所料,昌平郡君確實與林奕甫說的是同一件事。墨珣一聽,他倆連意思都差不多:讓趙澤林回去問問倫沄嵐,看看這個婚約還作不作數,要是不作數了那就把定親的信物還回來。
墨珣想著那玉佩估計是林家什麼重要物件,就算不是什麼祖傳也是能證明身份的東西,與其放在彆人那邊,還不如自己拿回去收著。萬一讓人弄丟了,被誰撿了去就糟了。
趙澤林聽完昌平郡君的話,心裡立刻有了計較:他原以為是林奕甫來問墨珣的親事,卻沒想到其中竟還有淵源。若這婚約是墨珣已逝父親所定,那就好說了。昌平郡君的人品他是信得過的,林家的哥兒也都有規矩,這門親事倒是做得。
“老哥哥,我冒昧問一句。”趙澤林忽然想到什麼,拍了拍昌平郡君的膝蓋。“這定的是你家哪個哥兒啊?”
昌平郡君略顯遲疑,“是我家老二的嫡次子,林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