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墨珣立刻就明白了越國公的意思。
不過俸祿的事,墨珣想著還有半年呢,還是等半年之後再說吧。其實是墨珣也自己不知道該怎麼跟林醉解釋——他現在娶了林醉,說起來也該將俸祿交給林醉來管。可他這些年來一直花的是越國公的錢,就連娶林醉用的聘禮也大都是由趙澤林安排的……就這點來說,墨珣現在的這點兒俸祿其實還還不上。
可萬一林醉心裡有什麼想法就不好了。
墨珣並不知道趙澤林有沒有給林醉月例,但如果林醉現在嫁給了他,反而還需要從自己的嫁妝裡掏錢來花,那確實是不應該了。
林家雖說有錢,而林醉的嫁妝頗豐,但這些都不是墨珣不給林醉月例的理由。
越國公讓墨珣去問倫沄嶽,卻也不急在今晚去問,更何況越國公自己也要等明日上早朝之前再跟同僚打聽,又不是連夜拜訪。如此一來,等晚飯過後,墨珣倒也有時間同林醉閒聊了。
“今天施粥如何?”墨珣一方麵是想問問林醉自我感覺,另一方麵就是想要打探一下這次這些進了昌州的災民的情況。
林醉沉思了片刻,這就答道:“井然有序。”
“大家都很守規矩,沒人插隊、鬨事。此次有大名翁主坐鎮,又有府尹大人的鼎力支持,倒也沒發生什麼大事。”
林醉向墨珣形容了一下大多數災民的長相,大都麵黃肌瘦、形如枯槁,精神麵貌很差,衣著襤褸。連是個什麼料子都敲不出來,就更彆說褪色了。
現在天氣越來越冷,林醉瞧著他們今日前來領粥時穿的那身衣服恐怕是挨不過這個冬天了。
而且,有好些人今日看他的眼神讓他覺得心裡難受。有些漢子甚至佝僂著身子,再也瞧不出原先高大的樣子了。
這些日子他在越國公府上自然也聽了墨珣同越國公在飯桌上聊了一些。知道這次皇上給災區已經給災區撥了整整十九億的銀兩,可是防洪工程卻還是被洪水擊垮了。從墨珣與越國公的話語裡,林醉倒也琢磨出了一些,不外乎就是皇上懷疑有人貪汙了這筆原本應該用來防洪築堤的錢。如果真的是有人貪汙,造成了這些百姓的流離失所,那就真是太過豬狗不如了!
今天那些流民排著隊端著碗朝著自己顫抖地伸出手的時候,林醉不知怎麼就覺得心裡一酸。尤其是他們的臉上還帶著害怕被拒絕的神情,那根本就不是在等他們派粥,簡直就像是在十分難為情地問他討要一樣。
“大都是?”墨珣從林醉的話語裡覺出了一些用詞,這就細問了一句。
“呃……對,倒是有那麼幾個骨骼大些的漢子,看起來也挺強壯的。”
林醉這麼說著,似又想起了什麼,“今日也有災民到我們麵前來問,問是府上還要不要人,說他們從萊州逃難過來的,那邊的家已經沒有了。”
“說是簽了賣身契也可以,就想討口飯吃。”
林醉這般又多補充了一句,無非就是想探探墨珣的口風。
墨珣一看他小心翼翼地詢問,便知他心中所想。然而就算越國公府真的要人,卻也不能從這些流民之中挑選。萬一由越國公府開了這個先例,那麼之後便會有更多的災民請求進入懷陽城了。
林醉看墨珣不應,又說了句,“我瞧著身體還行,應該是能做活的。”其實越國公府也不缺乾體力活的人,但“災民”、“流民”就是給人一種身體不好的形象,他這樣多說兩句,說不準……
“夫人覺得他們身體還行?”
墨珣眉頭一皺,隻覺得這句話聽起來怎麼這麼怪呢。按理說,這個洪水已經持續了有好幾個月了,而且這些災民從萊州那邊一路跋山涉水過來……
林醉剛想回答,卻忽然也意識到有些古怪——他今日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施粥”上頭,而來問工作的也是些衣著破爛的哥兒。但這些哥兒卻是來問能否給他家漢子安排個什麼活做做……
“如何?夫人可是想起了什麼?”墨珣見林醉沉默了下來,立刻知曉林醉已經覺察到了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夫人但說無妨。”
“我總覺得有些漢子挺奇怪的,雖然衣服是破舊了些,但精氣神卻完全與其他的流民不同。”
“你今天施粥是一直跟爺爺在一處嗎?”墨珣倒是覺得,如果林醉能察覺到,那麼趙澤林應該也有所察覺了才是。
“各家有各家的粥棚,先頭剛開始的時候是由幾個品階比較高的命夫牽頭施粥,後來時間一長……應該是身體受不住了,這才換了家中小輩上場。”
“所以,來問你要活乾的,也是後來才來問的?”
林醉點頭,“確是如此,當時幾位長輩也都不在場了,才有幾個哥兒湊過來問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