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管崔姆爹怎麼問,林醉都沒有把自己心裡的想法說給他聽。
這可不是一個好的兆頭。
崔姆爹是看著林醉長大的,知道林醉自己是一個很有主意的人,而且總是喜歡把事情藏在心裡,就像這次一樣,所有人都看得出他心慌意亂,可偏生怎麼問,林醉都不肯將自己的煩心事說出來。
一開始,崔姆爹隻以為林醉是因為懷了身孕,擔心肚子裡的胎兒,這才寢食難安。可每一次大夫過來為林醉請平安脈,都說肚子裡的小少爺十分健康聽完了大夫的話之後,少夫人的愁緒卻一點都沒有消散。如此想來,少夫人必定不是因為小少爺了。
林醉聽了崔姆爹的話,勉強扯出了一抹笑,“姆爹彆擔心,我省的的。”
“”崔姆爹知道自己跟林醉說這些沒有用,他都勸過多少回了,沒有一次是奏效的。
不過,少夫人倒還是很聽姑爺的話,隻要姑爺開口,少夫人的心情也能好上不少。
思及此處,崔姆爹便也不再勸林醉,隻等著姑爺回來之後,跟姑爺提上一提,叫姑爺去跟少夫人提,沒準能成。
墨珣一開始是覺著林家送這兩個姆爹來,著實令人心煩,但現在與他們相處了一段時間之後,覺得倒也還好。
儘管詹姆爹和崔姆爹兩人有時候總會用十分古怪的眼神看著自己,但看歸看,又不會少塊肉,墨珣自然是無所謂的。
以往還在徽澤大陸的時候,墨珣怎麼著也身處在渡劫期的老祖,平日裡隻要他離了九淵峰,就免不了會被人看。好在墨珣臉皮厚,倒也不覺得有什麼,隻要不會對他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在墨珣眼中,那都不是什麼事兒。
現在,在聽到了崔姆爹的話之後,墨珣隻覺得有些想笑。但礙於崔姆爹一臉嚴肅,墨珣隻能將自己的這份笑意縮了回去。
“我知道了。”墨珣應下了崔姆爹的話,腦子裡立刻就開始想著自己該怎麼勸林醉了。
崔姆爹本來是還想再多交代幾句,但看墨珣的表情似乎是沒有打算再聽,隻得作罷。
反正姑爺與少夫人之間,自有自的相處模式,他也犯不著多操心。而且,就他在越國公府的這段時間,親眼見到了姑爺與少夫人的相處,總覺得如果姑爺按照自己所說的話,去勸少夫人,可能效果還不如姑爺按照自己的想法好。
越國公府的飯廳跟書房一樣並不喜歡有太多下人在裡頭伺候,崔姆爹也就跟著墨珣到了門口,便不再往裡走了。
飯廳裡的人都到齊了,大理寺離越國公府比較遠,所以墨珣就比越國公回來得遲些。
最近這幾日,在用晚飯的時候幾乎都不可避免地提到大皇子遇刺的事。
不單是皇上想找到幕後主使,就是朝臣們也想儘快結案。現在這樣人人自危的日子,也不知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越國公以前是有什麼事都會在飯桌上提,現在就不一樣了,哪怕提起,卻也不敢說的太多。
禦史台這段時間也十分忙碌,就因為之前天降異象的事還沒有個定論,而皇上金口玉言,說了要正朝綱,那麼督查、考察官員這塊便又被提了起來。
以往,皇上會將這些安排給幾個王爺去做,但現在除了為了防著他們以權謀私,便是擔心他們趁機奪權了吧。
越國公是兩朝元老了,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不說宣和帝,就是大行皇帝到了晚年,也是這般糊塗的。
墨珣沒敢跟越國公說什麼宣和帝命不久矣,若是讓越國公知道了,肯定會要求自己為宣和帝診治。
墨珣早前就已經發現了,在越國公眼中,隻要宣和帝一天還坐在龍椅上,那越國公便效忠一天,哪怕是愚忠,越國公都任了。
墨珣對越國公的這種心態不能苟同,卻也不打算勸。越國公都已經這麼大把歲數了,跟他爭論這些沒有任何意義。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原則,在越國公看來,愚忠,或許也是一種原則。
這些年來,為了自己,越國公一而再再而三地打破了自己的“原則”,墨珣心裡自然是默默記著的。就像越國公並不強求墨珣像他一樣,墨珣自然也不會去強行要求越國公什麼。
飯後,墨珣才得閒去想剛才崔姆爹跟自己說的事。
“讓林醉不要胡思亂想”這件事,墨珣已經跟林醉說了很多遍了,然而哪一次,林醉不是嘴上應“好”,實則“屢教不改”。
在這樣的情況下,墨珣沒有一味地要求林醉非得如何如何,反而十分認真地思考了,林醉會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
思來想去,或許隻有一個理由憂國憂民乃林醉天性使然。,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