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平牧將針都在火上烤了一下,便對紀初雁道:“胳膊。”
要針灸的地方在小臂,隻要略微拉起一些袖子即可。
但紀初雁沒有丫鬟那樣細致講究,便直接要乾活似的將袖子擼起來過肘。
此時胳膊上朱紅的守宮砂赫然躍入劉平牧的眼眸。
他眸色微動,盯著那守宮砂愣了幾秒。
紀初雁看到他發現了,也沒有扭捏,直言道:“我把你當好兄弟,你可不許笑話我啊!”
劉平牧收回目光:“我還以為外麵都是瞎傳的。”
紀初雁也歎了口氣道:“哎,我真投錯胎了。就應該投個男兒身。”
“征戰沙場、保家衛國、身先士卒、馬革裹屍,這才是我們紀家人的歸宿。”
劉平牧有些心疼的看著眼線這個明媚颯爽的人,他淡淡道:“那些都該是男子的事情,不需要女子去做。”
紀初雁看著他落針的手有些出神:“可我做不好女子啊。我在軍營裡什麼都會。”
“可我在這兒,不管做什麼王爺都討厭。他連看都不想看我一眼。”
“你這些天也看到了,王爺何時來過我的院子?”
“連路過都不會有,明白嗎?”
說完,紀初雁還是忍不住歎了口氣。
不過不管怎麼說,她現在是一點都不會悲傷了,隻是覺得自己在這裡蹉跎歲月,混吃等死,人生過得毫無價值。
紀初雁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她好奇的盯著劉平牧問道:“劉平牧,你們男子都喜歡什麼樣的女子呢?”
“是不是需得會繡花、需得會彈琴、需得會吟詩作對?”
劉平牧看著手中的針無奈的笑了一下,並沒有回答。
紀初雁歎了口:“哎,我就說吧。男子喜歡的這些我都不會。”
“其實,我這身體,你調好調壞的,都沒什麼要緊。”
“我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的。”
“王爺根本就不會碰我。”
劉平牧眼中露出不忍,一個女人不能有自己的孩子這是多麼殘忍的事情。
女子於後宅中,靠的就是丈夫的寵愛和子嗣。
沒有子嗣,女子的後半生總會艱難一些。
但於男子而言,再不喜歡自己的妻子,但既然已經娶進門,就要以禮相待。
他不明白為什麼王爺對紀初雁這麼殘忍。
他不解道:“為什麼?”
紀初雁想到玄明基將碰過她手的手絹擦完就燒掉的那一幕,忍不住自嘲道:“他覺得我惡心唄。”
劉平牧的手頓在半空一瞬,眼中的情緒晦暗不明。
他將手中的針認真施到穴位上,用篤定的語氣回道:“那他是個二貨,傻子!”
劉平牧總是一副的仙氣飄飄的樣子的,嘴裡突然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這反差引得紀初雁都乍舌。
紀初雁反應過來後立即做了禁聲的手勢:“這是在王府,你敢說王爺是二貨?”
劉平牧一臉不服氣道:“我還說他傻呢。”
他這一臉清純的樣子說出這麼世俗的話。
就好像軍營裡隻會罵‘格老子的’糙漢突然說出了之乎者也似的一樣好笑。
紀初雁心裡覺得好笑,又有些痛快。
“行,你是個爽快人。我喜歡。”
聽到這句,劉平牧終於抬起頭看著紀初雁。
當看到紀初雁大大咧咧的笑容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