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畫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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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琢磨著,臉上,也淡淡笑了起來。董婉珠開口,中止了慕容依和淩薇薇之間的爭端:

“好了,都是自家姐妹,為了一點兒小事,有什麼好吵的。”

她目光一瞥,展顏道:

“在這一點上,你們便不如沈貴人。安安靜靜的,才顯得大方和宜。”

“本宮想著,若是宮中姐妹皆能像沈貴人這樣內斂沉穩。想來那些口舌之爭,便起碼能少上一半兒。”

沈芙冰的心突地一跳。

她坐在那個無人注意的角落裡,原是把自己藏得好好的。皇後這般冷不丁地提起她的名字,甭管是褒是貶,都讓她的心猛地提了起來。

好不容易才撫平的緊張情緒再次泛起,她匆忙起身,朝著皇後施禮道:

“…娘娘過獎了,原是您教得好。”

“您不嫌臣妾愚鈍,臣妾便已經很開心了。”

其他妃嬪也紛紛起身:“臣妾等謹遵皇後娘娘教誨。”

董婉珠抬一抬手:“行了,都起來吧。”

“謝皇後娘娘。”

董婉珠主動岔開了話題,便意味著慕容依請安遲到一事,就算是翻篇了。

沈芙冰琢磨著,接下來應該沒什麼事情了,該放她們走了罷?就見皇後的宮女采桐匆匆從殿外走了進來:

“娘娘,下雪了。”

“哦?”董婉珠笑道,“這雪來得可真是時候。”

她盈盈笑著,又一次望向沈芙冰,道:

“沈貴人,本宮聽聞你書畫一絕。正好今天趕上了,便想請你來為本宮作一幅畫。”

“你可千萬不要推脫啊。”

沈芙冰心裡納悶極了:

這些日子,自己的畫技的確提升了不少,可皇後是怎麼知道的?

況且她還以為……依依和淩薇薇吵完,請安就該結束了,自己也就能回去和妹妹們一起過生日了。

可…如今皇後娘娘要自己給她作畫,隻怕沒有半天時間是下不來的。那留給自己和妹妹們的時間,便沒有多少了。

這樣想著,她不由得道:

“娘娘,嬪妾…畫技不佳,對作畫隻是略知一二。恐汙了娘娘慧眼,實在拿不出手……”

董婉珠哪裡肯這般輕易放過她?隻依舊朝她笑道:

“在座的都是自家姐妹,哪裡有什麼佳不佳的?沈貴人大膽去畫便是,無論畫成什麼樣,本宮都不會責罰你。”

皇後都這樣說了,沈芙冰也隻能點頭道:

“是。”

“娘娘想要臣妾畫什麼?”

董婉珠道:

“年前西域進貢了一樹朱砂梅。這幾日正是它開花的時候,繁花綴滿枝頭,其色濃豔似火,甚是壯觀。”

“隻可惜此花花期太短,一年統共也就隻開那麼幾天。本宮便想著,得找個擅長畫作之人將其摹下,才算不負這難得一見的盛景。”

“沈貴人。”她眼角微彎,更顯親近之意,道:

“本宮將這重任交給你,應當不算麻煩了你罷?”

沈芙冰須臾不敢注視她的眼睛,隻能低著頭道:

“能為娘娘效勞,乃是臣妾的福分。”

“自然……算不得麻煩。”

董婉珠笑得和婉:“這便是你的懂事之處了。所以本宮,才那麼地喜歡你。”

沈芙冰聽得心裡直發怵,她隻想快些結束和皇後之間的對話:

“那…敢問娘娘……那朱砂梅現下在何處?臣妾…是否先回宮一趟,把作畫用的紙筆取來?”

皇後身邊伺候的宮女采桐活似聽了個笑話那般地笑了起來:

“沈貴人說笑了。”

“畫畫要用的那些個筆啊墨啊的,我們景仁宮一樣不缺。恐怕也就您拿著當個寶貝。您又何苦多跑一趟呢?”

沈芙冰麵色微青,又聽董婉珠道:

“話糙理不糙。且本宮心裡想著,這梅花色紅如火,須得有皚皚落雪點綴,方能更得其色。”

“妹妹你也知道,這過完了年,往後下雪的日子怕是就不多了。難得今天又下了雪,所以本宮便不得不在時間上要求緊些。妹妹若不趁著下雪儘快作完,萬一之後雪停了,那可怎麼好呢?”

她猶豫了一下,又道:

“還是說……沈貴人你並不想為本宮作畫,打算尋個理由回自己宮,便再也不過來了?”

猝不及防的這麼一句,著實把沈芙冰嚇得不輕。她匆忙屈膝半跪,朝著皇後解釋道:

“皇後娘娘,臣妾並沒有那個意思…”

“您…您冤枉臣妾了……”

董婉珠嘴角一勾,又笑得跟個沒事人一樣了:

“本宮不過是說句玩笑話,妹妹怎麼還當真了?”

“行了。”她拍一拍手,“把那盆朱砂梅抬出來罷。”

采桐福一福身子,便出了正殿,叫人去了。

不過一會兒的工夫,便見采桐指揮著幾個太監,抬著一大盆梅樹,並將那樹梅花,放到了院子中央,正對著殿門口的位置。

北風一吹,鵝毛大雪紛揚灑落,落在那朱砂一般豔絕的梅花之上,上白下丹,的確美麗而震撼。

可與此同時,為了欣賞這美豔絕倫的梅花,景仁宮的正殿大門便不得不開至最大。外麵的冷風襲入殿中,沈芙冰穿得又薄,便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在梅花擺好之後,采桐便又指揮著人,把作畫所需的畫案,凳椅,筆墨紙硯等,也一一在正殿中央,布置了下來。

而後她轉身,朝著沈芙冰道:

“請。”

沈芙冰起身,坐到了畫案之前的凳椅上。

不坐不知道,這一坐下,才猝然發覺,原來這畫案,是正對著風口的位置。往小凳上一坐,隻覺得冷風比先前還要大了許多。

甚至還隱約有星星點點的雪花,順著風,攀到了她的睫毛上。

再加上她又沒披棉披風,因而不過數息,便凍到發起了抖。

且在她研好墨汁,正準備開始作畫時,便很快發現了另一個問題:

這朱砂梅的花形,似與尋常梅花不同。而花盆在院中,她卻在屋子裡,距離太遠了,她根本就看不清花朵的具體模樣。

看不清花形,她便不敢輕易下筆。更不敢靠著腦海中的想象在紙上作畫。於是,很長一段時間之後,她的筆尖依然懸在墨硯上,沒能觸紙。

皇後和淩薇薇自然看出了不對。

“沈貴人,你在等什麼?”董婉珠柳眉微蹙,道,“為何還不開始畫?”

沈芙冰有些緊張,卻又不得不吐露實情:

“…回皇後娘娘,距離太遠了,臣妾,看不清……。”

“能不能…把這梅花抬入殿中,臣妾也好……”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淩薇薇挖苦道:

“沈貴人這說得什麼胡話?”

“皇後娘娘說得明明白白,要的便是白雪落於寒梅之上的意境。而今好不容易天公作美,讓咱們等來了這場雪,沈貴人卻說要把梅花挪進屋子裡,這不是失心瘋了是什麼?”

“你到底有多大的麵子,竟然連老天爺賞的臉都要駁回?且在景仁宮裡說這種話,焉知你不是在詛咒皇後娘娘?”

“淩貴人,我沒有那個意思……”沈芙冰著急道。

董婉珠打斷了她們:

“行了,一點兒小事,怎麼又吵起來了。”

她看向沈芙冰,麵色微沉,道:

“沈貴人,不是本宮不答應你。”

“隻是這西域進貢的朱砂梅,原生活在雪山寒地,耐寒不耐熱,出了名的嬌貴難養。”

“本宮也想讓人把這朱砂梅搬入殿中,這樣既方便了你作畫,也好讓諸位姐妹都能近距離觀賞。隻是……殿中的爐火這樣熱,若真搬進來,隻怕過不了多久,梅樹便要被烤死了。”

“所以……”她滿臉無奈地笑道,“這梅樹,是無論如何不能抬進來的。”

“這……”沈芙冰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又是淩薇薇開口道:

“這也好辦。”

“梅樹進不來,那難道沈貴人還出不去麼?”

“既然沈貴人眼神不好,依臣妾之見,那便乾脆把畫案椅子都挪到院子裡。連同沈貴人也一並湊到梅樹底下作畫,保證看得清清楚楚。”

話音落地,沈芙冰結結實實地吃了一驚。

淩薇薇的話著實離譜,可偏偏那語氣,卻一點兒都不像是在開玩笑。沈芙冰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天寒地凍的,這如何使得?”

淩薇薇卻是滿臉戲謔道:

“古人雲‘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又有雲‘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沈貴人飽讀詩書,想來,應當不至於不知道這兩句話吧?”

“既然知道,又為何連一點兒寒冷都不願承受?”

“梅花遺世獨立,淩寒自開,所以其氣節才被世人歌頌。而如今沈貴人卻隻想縮在這燒了炭的暖殿中,又如何能畫出梅花傲立寒霜的高潔之姿呢?”

“還是說,你對皇後娘娘,並非真心敬重。所以遇到一點兒難處,便一門心思地想要退縮了?”

“臣…臣妾沒有……”沈芙冰怎麼也想不通,為何自己隻是不願到院子裡畫,竟就被說成是不敬皇後,她忍不住叫屈道:

“皇後娘娘…臣妾沒想應付了事。臣妾對您從來都是忠心耿耿,一心侍奉的……”

誰料淩薇薇還在不依不饒:

“你既說你一心侍奉,那何不證明給皇後娘娘看?光是停留在嘴上的忠心,又如何能作數?”

沈芙冰:“我……”

沈芙冰被淩薇薇逼得臉色都微微漲紅,董婉珠見了,不禁歎了口氣,道:

“你們二人說的,各自都有些道理。”

“大冬天的,讓人到外麵畫畫,的確是太冷了些。”她一副站在客觀公正的立場上,居中協調的模樣,著實像極了一個賢良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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