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川清河比諸伏景光想的要年輕,甚至可能比他們大不了多少。
“曰本人?”永川清河問道,看向降穀零。
降穀零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不過他還掛著禮貌的微笑:“對,我是曰本人,永川先生。理論上我的檔案上應該有這個。”
很好,第一句話就踩到降穀零的雷點,不過很多人第一次見到零都會有類似的疑問,有時候好奇心讓他們意識不到這樣不禮貌。諸伏景光思忖,或許他可以說幾句,打個圓場……
然而永川清河的下一句話證明他根本沒有友好交流的意願:
“是嗎?真看不出來,這麼一說,我還有點好奇那幫家夥招人的標準究竟低到——”
後半句話永川清河沒說完,降穀零沒有任何猶豫,一拳打了過去。
和警校不同,針對臥底的特殊訓練在嚴格紀律之下是冰冷的叢林法則。有時候教官和學員的會麵更像叢林裡兩隻狼相遇。
互相嗅聞,打量著眼神、肌肉和爪牙,齜牙低吼甚至打一架,隻有勢均力敵或相差無幾才能讓雙方滿意。退讓和隱忍是行不通的。
在之前的學習裡,降穀零和諸伏景光也被教官們“刁難”過,隻不過永川清河的招數格外惡劣。
在降穀零的設想裡,永川清河會順勢和他過兩招,在了解路數後停手,可能還會欠揍地來一句“就這點技倆完全不夠”,這樣他們才算真正認識——
然而永川清河沒有防備,那一拳狠狠地打上他的胃部。
“嘶……這就忍不住動手了?”永川清河痛得倒吸一口冷氣。他後退幾步,弓下腰,黯綠色的眼睛泛起淚花。
降穀零沒料到是這種情況,他尷尬地停手,意識到自己預判失誤:永川清河很有可能是“文職”。也就是說,對方或許並沒有與他們過招的拳腳。
感受到一旁的諸伏景光投來“乾得漂亮”和“下手怎麼這麼狠”兼有的複雜眼神,降穀零上前幾步。
“呃,抱歉,我——”
降穀零的道歉還未說出口就被打斷了。
永川清河忽然發出刺耳的狂笑,他猛地往前一撲,攥住降穀零的衣領。降穀零猝不及防之下仰倒在地,被永川清河壓在身下。
後腦勺磕在地上,降穀零痛得眼前一黑。
永川清河沒停手,他騰出一隻手抓住降穀零的金發,把對方腦袋半拎起來,打算往地上再磕一下。然後似乎意識到後腦勺會磕出人命,改變策略,狠狠往旁邊一摜。
降穀零的腦袋撞上牆。
“砰——”令人牙酸的巨響。
這一連串動作發生得太快,隻有短短幾秒。被嚇到的諸伏景光終於反應過來,他急忙上前,試圖把永川清河與降穀零分開。
期間永川清河一直在狂笑,尖銳刺耳到不像人類能發出的狂笑,這已經算得上精神汙染了。
至少乾擾到諸伏景光,他脫手了好幾次都沒把兩人扯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