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輕快的語氣也沉了下來,似乎是因為突然聽到的這個消息而感動難過。
從這個表現來看,他跟張敬同的關係……應當還不錯?
謝康群想著。
“死在了拘留所裡,他原本就有心臟病,是心臟驟停。”
“那真是……”尤淵道,“那真是太可惜了。”
這句話要理解的話,那就是尤淵話語中的可惜,指的是張敬同的逝去。
謝康群一開始也是這麼理解的,直到他聽見了尤淵的下一句話。
“他沒有找到‘門’,這樣的話,是達到不了世界的外側的,輪回還在繼續,他注定要繼續受苦。”
尤淵這麼說著,說到最後居然流下淚來。
接著他又笑了起來,淚水卻並沒有停止。
“啊,可是他已經很努力了,他已經救了很多很多的人。”
謝康群,找不到準確的語言來形容自己此時內心的那種驚愕。
這麼荒謬的語言,他應當是該當場便勃然大怒的才對。
可是他看著尤淵,感受到了一種無法言語的巨大衝擊力,將他所有的話語都衝散了。
人們流淚,在自然情況下,那都是因為悲傷或者高興等情緒激動時才會有的行為。
沒錯,尤淵要是真的跟張敬同關係好的話,麵對張敬同的死亡,他難過得落淚的話也正常的。
應該是正常的,謝康群卻看不出“正常”。
不可理喻。
尤淵,這個男人隻是因為這樣子才是“正常”的,所以做出了這樣的行為而已。
仿佛隻是在刻意模仿,於是便顯得詭異。
也許是謝康群臉上的那種驚愕太過明顯,尤淵又頓了一下,笑道:“怎麼了嗎?我是否做錯了什麼?”
“人類在失去同胞的時候,不應該是這種反應的嗎?”
這種說法,就跟他不是人類一樣。
不,哪怕隻是在思想上,這個男人已經完全脫離人類的範疇了。
謝康群:“……你對張敬同死了這件事,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嗎?你們不是熟識嗎?”
什麼流淚什麼難過,全部都隻是表象。
“熟識?不是的哦,”尤淵道,“我跟他,也隻見過一麵而已。”
隻見過一麵。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話,那麼他之前的那些行為,就更加不符合常理了。
還能怎麼解釋,這完全就是個瘋子,徹頭徹尾的神經病!
“你……”
謝康群嘴唇顫抖著,找不出自己要說的話。
那個“邪教頭目”也曾說過,他會“傳教”,將“教徒”的數量擴大,完全是出於他自己的意識,與他曾見到的“神”是沒有關係的。
“啊,然後,”尤淵道,“警官您是想問什麼來著?”
他的語氣沉穩而柔和。
謝康群卻恍惚間窺見了他的背後,那是一片扭曲的陰影。
凝視著深淵,等回過神來的時候便發現自己在往下墜落,無數赤紅的眼睛冰冷的注視著他。
底部到底是什麼?血腥,斷肢,還是殘缺的屍體。
理智在遠去,聽見了什麼東西在拖曳著,挪動著的聲音,越來越近了……
……
“謝警官?”
“……?!”
謝康群一驚,猛的回過神來,看見的是跟著自己一起來的年輕後輩。
他像是才驚醒一般,發覺他們居然已經是從那個屋子裡離開,在回程的路上了。
“謝警官你沒事吧?之前喊你你也不應,是身體有不舒服的地方嗎?”
後輩略帶擔憂的詢問著。
謝康群:“……不,我沒事。”
然而,是真的沒事嗎?
在聽見後輩喊他的那一聲之前,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是渾渾噩噩的,所有外界的一切對他來說都像是……對,就像是隔著水,他沉浸在水裡,而聲音從水麵之外傳來。
謝康群深吸一口氣,覺得自己不能再細想下去,對後輩道:“回去之後,把今天的事情整理一下,然後我們再……”
“我要辭職了,謝警官。”後輩打斷了他的話。
謝康群楞了一下:“辭職?怎麼了?”
怎麼乾得好好的突然就要辭職了??
“我啊,”後輩露出了一個帶著些許憧憬的表情,“忽然想要到海邊去。”
……海邊?
謝康群看著與之前無異的後輩,忽地感覺,如墜冰窟。
另一邊,嚴雙彥坐在臥室裡,再次陷入了沉默。
是這樣的,他之前想得挺好,就算是回避了也能通過支援係統看轉播,可實際上……
尤淵說了啥他一點也聽不到。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下一次更新依舊是後天嗷!!
對8起,我大概是寫不出正常的攻了(。
我真的就愛這種調調的嗚嗚嗚嗚!!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