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兩日就是端午節,天也越發的熱起來,穿著薄薄的春衫也熱的恨不得挽起袖子。
不過早上還是冷的,需要再加一件小馬甲。
這時候櫻桃已經上來了,紅如瑪瑙的堆疊在白瓷盤子中。
撚起一顆吃了,看向對麵的胤禛:“妹妹怎麼樣了?可有好轉?”
胤禛搖搖頭,他時刻專注著,如今妹妹的臉色是越發的灰敗,不用太醫說,一般人都能看出來,這是熬日子罷了。
她才十二歲。
花骨朵一般的年紀。
衛有期歎息一聲,握著胤禛修長的手指,道:“我這些日子,熬了一些藥油,你拿去給妹妹喝,成不成,我可是不能保證的?”
胤禛突的立起來,嚴肅問:“此話當真?!”
衛有期做的花醬,如今百金難求一兩,誰都知道那是好東西,若真有藥油,他若是拿出來,會對福晉造成不好的影響嗎?
生老病死,誰都怕,有了一線希望,誰都想握在手裡,至於給彆人?想都不用想。
他是皇子阿哥,可壓在他頭上的人,多的數不勝數。
不說功臣,就連宗親他都招架不過來。
縱然可以推辭,把人得罪完了,豈不是得不償失。
救,還是不救?
這是個問題,看向一臉純白的福晉,胤禛緊握雙手,心中充滿了矛盾。
從來沒有想到,他會有糾結手中好東西太多的一天。
衛有期輕描淡寫的拉下他,柔聲細語道:“糾結什麼,這東西救病不救命,當既做出來,當天就要用完,放也放不住,做出來最少要一個月,限製條件很多,你怕什麼。”
胤禛顯然也明白其中的道理,這意思就是,誰若要用,先得能等上最少一個月,這一個月一個皇子福晉的付出,又要拿出什麼樣的代價來換呢?
愛憐的點著福晉細膩的鼻尖,胤禛勾起唇角,輕輕的露出一個微笑,越相處越能覺出福晉的好,也讓他越發的舍不得。
擇日不如撞日,胤禛提著錦盒,身旁跟著衛有期,兩人一道去了永和宮。
到的時候,康熙正在,聽到兩人來訪,朗笑道:“快請進來,還未當麵給老四家的致謝,這是個好孩子。”
德妃也笑吟吟的稱是,不管怎麼說,誇老四就是誇她。
兩人進來看到康熙還有些意外,老老實實的請安行禮之後,就被康熙笑著賜座。
等坐下後,德妃就親熱的跟他們寒暄了一會兒,康熙才接著道:“宜妃處的花醬,也捧來給我用了,為何味道不同?”
轉瞬就腦補出一場大戲,德妃、胤禛、衛有期神色都有些微妙,衛有期笑吟吟的回:“一批花醬就那麼多,頂尖的都緊著皇阿瑪、額娘了,剩下的自然沒那麼好,這些得天地鐘靈秀的東西,用了這次沒下次,兒媳也為難的緊,要不皇阿瑪您賜給宜額娘一些?”
康熙一想也是,也就笑笑不說話,他還嫌少,又怎麼會賜下給彆人。
笑著安撫德妃一家,又笑道:“前些日子西洋進上來不少玩意兒,給你備了一箱子,晚間讓奴才抬過去。”
他說的輕描淡寫,衛有期也就笑吟吟的應下了,又聊了幾句,才說出今日的來意:“打從上次看了妹妹,兒媳這心裡就存下了事,這段時間一直在琢磨,研製出來一瓶子藥油,也就三天的量,能吃好就吃好,吃不好,那就沒轍的事。”
康熙大感興趣:“這麼神奇的東西?在其他病症的應用上怎麼樣?”
衛有期不想貶低靈液的功效,就笑道:“一藥治百病,也不差什麼了,這也是從花油上得來的靈感,又經過加工提純,兌了其他的藥液精華,齊備下來要一個月的功夫,隻有多的,沒有少的。”
靈液不治病,可他能無限的提升身體資質,若是有病,靈氣用完之後,對身體無益處。若是身體康健,那就是洗精伐髓的存在。
康熙沉吟,他如今身體健壯的能隔山打牛,自然不在乎這藥油,但還是很感興趣的跟著一道去了偏殿。
十二公主正在昏睡著,一個月不見,更是瘦的皮包骨頭,小臉凹陷,骨頭凸起,看的德妃當時眼淚就出來了。
她的孩子命運多舛,生下來三子三女,如今隻落下兩子兩女,經不起再失去一個了。
懇切的望向身旁柔美的兒媳,她如今是唯一的希望了。
衛有期朝她安撫的笑了笑,將描漆錦盒放在桌上,從裡麵掏出一個玻璃瓶子,也就指頭肚大小,裡麵盛放著透明的液體。
拔開塞子之後,衛有期示意胤禛上前,捏住她的下巴,將裡麵被稀釋過的靈液灌了進去。
按著一比一百的比例稀釋的,比康熙用的花醬濃度高了幾百倍,估計能將她恢複成健康身體,彆的就彆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