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也是奇怪,哪有第一場相讓的,大都是第一場贏了,第二場才比較好操控。
騎射比的是百步穿楊,小太監爬上梯子,將穿了紅線的銅錢掛在樹枝上,而比賽的內容,就是將紅線射斷,比穿孔又難上幾分。
胤禛漫不經心的擦著手中的弓,若無其事的拉了拉,隻拉出一個半圓。
胤褆雙臂肌肉鼓脹,手中的弓頓時拉出一個滿月,高下立判。他心中這才安寧一些,要知道剛才的步庫,實在讓他受到不小的驚嚇。
兩人分彆上馬,在跑道上慢慢的加速。
衛有期立在高台上,望著駿馬上的胤禛,聽著玉釵略有些擔憂的問:“福晉,爺……”接下來的話,被她咽下,可誰都能聽出言外之意。
笑吟吟的回眸望她一眼,衛有期纖細的手指豎在唇邊,輕輕的噓了一聲,示意她自己看。
玉釵閉緊嘴巴,不敢多言。
而在一旁的康熙,也時刻關注著這邊的情形,見到胤禛險之又險的勝了,也跟著驚訝的咦了一聲,這個兒子他從小看到大,從不知有這樣的本領,不過想想老四家的手段,讓他提升幾個段位,也是情有可原的。
直到騎射的開始,康熙就跟身邊的侍衛笑著說:“我壓大阿哥贏。”
那侍衛壓四阿哥贏,還跟身邊人賭咒發誓,說定是老四贏,康熙偏不信這個邪,他自己的兒子自己還能不了解。
那侍衛不服氣,伶俐的反駁道:“彆的爺如何,我是看不到的,隻雍郡王爺與眾不同,進園子這麼久,除了受傷,再沒有見他有中斷來校場的,比我們這些靠這個吃飯的侍衛都認真,肯定會贏得。”
“竟是如此麼?”康熙沉吟,望著台上神閒氣定的胤禛,陷入了沉思。
侍衛略有些得意,這些時日,他已經深深的崇拜上雍郡王了,再沒有這般有人格魅力的人,若是他願意讓他追隨,他定第一時間答應。
魏珠靜立,靜靜的觀察著事件發展。
侍衛轉身又看了康熙一眼,稚氣的臉上揚起一抹笑,湊過來輕聲說:“您是哪位大人,在下竟不識得?”
他年歲小,又剛考入編製,許多人還不認得。
康熙笑眯眯的看他一眼,不置一詞。
侍衛淘了個沒趣,一點都不惱,雙眸亮晶晶的望著台上,這時候,已經到了一決勝負的時候,兩人目前一比一,最後一局是決勝的關鍵。
胤禛屏氣凝神,腦海中浮現當初福晉教他騎射的模樣。
她的身體又香又軟,從背後擁著他,一字一句的告訴他要領,吐氣如蘭,攪得他整顆心都是麻的,哪裡還記得住什麼要領。
想到這裡,唇角勾起一抹微笑,胤禛看著箭矢飛射,迅速將紅線斬斷,又深深的插入樹乾中,隻留末梢在外微微顫動。
眾人驚訝的大呼,萬萬想不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康熙也有些意外,相讓的贏總是摻了些水分,都是校場混出來的人精子,誰能看不出來。
也因此更能確定,胤禛還是那個胤禛,騎射水平卻得到進一步提高,說句謙虛的,比起他壯年時,也不差什麼了。
胤禛朝著胤褆欠身,優雅道:“承蒙大哥謙讓。”
胤褆一口氣憋在心中,不上不下的,他跟老二爭皇位,除了他占一個長之外,也是因著這一身的騎射功夫,在馬上立下的功勞,如今被弟弟比下去了,麵上格外的抹不開。
看著底下侍衛們狂熱的眼神,再回望著雲淡風輕的胤禛,深切的感受到他的腹黑,偏還是他送上門來成就彆人,相信經此一役,雍郡王善騎射的名頭將傳遍整個京城。
胤禛笑的謙虛,一口咬定是胤褆相讓,更是讓眾人覺得,他知道顧忌兄弟的麵子,是個知道兄友弟恭的,品德上更是沒得挑,比騎射好,更讓人信服些。
胤祉麵上的笑也有些扯不出來,看向胤禛的眼神有些陰沉,這個時候老四跳出來,是有什麼意思呢?
幾人對視一眼,彼此之間都有些拿不準,一向號稱閒雲野鶴的老四,心中是不是也有彆樣的想法呢。
誰知道轉瞬胤禛就款款來到自家福晉跟前,略帶著一絲驕矜問道:“如何?”
不知道四福晉口唇開合間說了什麼,就見雍郡王的眼角眉梢都透著一絲得意,偏又矜持的轉身,跟身周的侍衛打招呼。
幾個兄弟心中一噎,同時胸口的一塊大石也跟著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