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暖陽照耀初含露, 暖暖的很舒適。
衛有期抱著剛滿月的小兒子, 坐在廊下賞景。
暖融融冶冶黃的太陽,正午的時候照在身上還是有些曬,衛有期想了想, 給小豆子往陰涼地挪挪, 免得曬的他不舒服。
小豆子這名字,是弘昭起的, 他說弟弟小小肉肉的一團, 包的嚴嚴實實, 跟個芸豆似的。
後來跟信芳兩人, 圍著嬰兒車, 小豆子的就叫開了。
衛有期也認了這個名。
“抱進去吧, 該吃奶了。”用食指在他嘴邊晃了晃, 就見他急切的張口,可見是餓了。
奶娘脆生生的應了, 上來將小阿哥抱走。
衛有期懷裡空出來,這才冷漠的詢問:“到底怎麼回事?”
海棠低聲將事件的發生給回了。
事情發生在烏拉那拉家,大哥星輝失手將嫡子腿給打折了。
星輝封了侯爵, 下麵的世子位卻空著,嫡長子高蹈內心不忿,與其母策劃,打壓其他兄弟來獲得自己地位的提升。
星輝福晉同意, 不提侯府的富貴, 就說烏拉那拉家的生意, 主要權利掌握在星輝手裡,這是一筆無與倫比的財富。
她無法放棄。
事情進行的很成功,本身為了討好衛有期,星輝就很是敬重她,平日裡將嫡妻抬的高高的,妾室也就比伺候的丫鬟強一點,福晉心中更是得意,時日久了,反而覺得是自己的功勞。
她知道星輝會偏袒她,因此有恃無恐,下手殘害妾室毫不手軟,妾室以為她得了星輝的授意,更是有苦不敢言。
幾個庶子隻識佛經,不識四書五經,一個個的比之酒囊飯袋也不強什麼。
還是星輝無意之下,臨時起興考校庶子功課,一問之下大驚失色。
他在前頭奮戰,為的不就是子女,如今庶子庶女已經長成,個個都拿不出手。
跟福晉平日裡誇讚的模樣很不相符,當下就氣的昏厥。
這都是小節,星輝本身不在意這些庶子庶女,若是在意,也不會現在才發現了。
可他昏迷之後,發生的事情讓他深深的齒寒。
嫡妻和嫡子,本該是他最親密的人。
在他昏迷之後,隨意的喊了兩聲,竟覺得他不行了,揚長而去。
急著在妾室、庶子反應過來之前,把握府上重權。
倒是幾個庶子嚇得不輕,趕緊背著他往醫館趕,紮了好幾針,這才醒過來。
大夫慶幸道:“再晚來一刻就沒救了,幸好你這兒子孝順,瞧瞧背著你跑那麼快,這會攤到地上起不來了。”
他都四十多歲了,又常年在酒場上打滾,體重有兩個庶子那麼大,也難為他了。
見他望過來,庶子眼眸晶亮,露出一個略帶傻氣的笑。
星輝長歎一口氣,拍了拍庶子的肩膀,想要說什麼,搖搖頭,什麼話都沒有說。
等到回程的時候,星輝問:“府上有常駐的大夫,為何不去尋?”
那庶子二十出頭,名喚春書,略有些無措道:“我們不能去前院,被福晉知道會罰的。”
“還有這樣的規矩?”星輝皺著眉頭。
春書有些怕,呐呐道:“姨娘說福晉說了,您不喜庶子,故讓我們在特定的範圍內活動,免得惹您不高興。”
睜著濕漉漉的雙眸,乾淨又清澈,春書問:“阿瑪,您為什麼不喜歡我們呢?”
星輝不知道該怎麼說,心中對嫡妻和不滿又重了一層。
他整日裡忙碌,內宅和孩子的教導都交給她,麵上千好萬好的,背地卻是如此不堪入目。
剛一回府,就看到嫡妻和嫡子跪在他的書房前,哭訴:“爺,我們是去給你請大夫了啊,春書那個奸滑的,竟直接……”
星輝摔門而走,心中略有些迷茫。
他選擇永無止境的應酬、工作,來獲取財富地位,遠遠的甩開身後的妻兒,最後落得這樣下場,竟無言以對。
海棠的聲音壓的很低,不急不緩的描述著。
衛有期聽罷,擰起了眉頭,這人心海棠,總是這般,共患難易,共富貴難。
“當初為什麼沒有把幾個阿哥、格格送到有期書院?”
海棠歎息一聲,道:“府上請了大儒,比有期學院也不差什麼,出了十個人的束脩,隻教一個學生。”
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不必明說,大家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