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星河好好地反省了一下他自己。
時至今日, 他終於知道, 所有忽過的悠,都會報應到他自己的身上!
如果說,謝無涯是炮灰原身弄出來的狗血大鍋, 那麼, 張斬月此刻委屈地控訴他騙人,就是掌星河自己作出來的。
掌星河被夾在中間,望了望張斬月, 又扭過腦袋,望了望他身後的謝無涯。
張斬月此刻低著腦袋, 沒有武器, 又被八碗飯控製住的他,仿佛被拔掉了牙齒和利爪的老虎,高壯的身軀發不出任何威嚴來。
但是,掌星河知道, 張斬月正在心裡慍怒著,以後一定會趁機報複。
謝無涯則是單手提劍, 踏碎地磚, 麵容冰冷, 像極了書中那個殺人如麻、狠毒非常的魔教護法。
被他們兩位夾在中間, 明明正在炎炎夏日裡, 身上還流淌著汗意, 掌星河卻覺得, 他正處於蕭瑟的秋風之中, 如同落葉一般瑟瑟發抖。
但,事已至此,掌星河更需要努力保命。
唯有繼續忽悠下去了。
在兩道死亡視線的夾擊之下,掌星河閉上了眼睛,深深地歎了一聲,開始了他的表演。
“是我的錯。”掌星河這麼說著,一雙寬大的手掌捂住了自己的臉,整個人蹲了下去,又把腦袋埋在膝蓋裡。
這樣,他隻需要控製聲音就行了,張斬月和謝無涯都看不到他的臉,肯定看不出他浮誇的演技!
張斬月見掌星河忽然蹲了下去,還埋著腦袋,仿佛委屈得像個兩百多斤的孩童,張斬月更氣了:“你終於承認了,那你還委屈什麼?”
謝無涯垂頭凝視著他,語氣有些不悅:“你的錯,為何不先來安慰我。”
掌星河依然保持著埋頭在膝蓋裡的樣子,想象著在這個雙兒多而男人少的世界裡,男人的童年生活是怎麼的,此時,掌星河已經思量完畢,用無比悲歎的語氣地說道:“都是我沒分清分寸。從小到大,我都想著,如果,我不是一個殘缺的男人,而是一個健全的雙兒,那就好了。”
張斬月:“???”
謝無涯:“你想了這個我怎麼不知道?”
掌星河無比蒼涼地訴說著,他想象中的炮灰的悲慘童年:“我是個男人,這個世界上,男人太少了,就像這附近六條村裡麵,隻有我一個男人,連個能隨意攀談的人都沒有。
小時候,我和彆的雙兒聚在一起讀書嬉戲,言行無忌。一到了六歲,雙兒小夥伴們額上生花,男兒與雙兒不能同席。
此後,我都隻能看著他們玩,而我自己孤零零的一個,見到其他任何人都是雙兒,我說話得注意分寸,眼神要注意分寸,舉止更要注意分寸……
大人們也不同意他們家的雙兒和我走近,所以我自己也很注意這些分寸,儘量遠離了他們。
可是,孤獨久了,找不到其他同為男人的人,排解孤獨,對交流的渴望湧動上來,我一時控製不住,就會忍不住說實話,和你們走得近。
比如,我會忍不住誠實地讚美八碗壯士你長得好看,那是我的真心話。
但是,如果我讚美雙兒的美貌,對雙兒來說卻是一種調戲,這是我的錯,抱歉。”
雙兒和雙兒因為額上生花,他們可以從小在一起長大,同吃同住,長大後感情好的就直接成親。可男兒天生殘缺,被其他雙兒遠離,大人們也會教導自家雙兒,不能和男兒聊天,不然,將來就會生下男人了!
但是,在皇族裡麵,卻是規定了,隻能由男子登基,繼承皇位。
因為雙兒生產時會有風險,也會有不能上朝的休息期。為了國家穩定,就規定讓男子來登基。
而雙兒入宮為妃者,必先吃藥至於陽`痿,失去令人懷孕的能力,才可以入宮。而宮裡的太監,也是吃藥陽`痿的人。
掌星河還依稀記得,在太子李乾坤那本書裡,造反起義的將軍,在造反理由裡是有一條,不能接受天生殘疾的人來統治國家。
性彆歧視,都能成為造反的理由了,不愧是八本書重疊的亂七八糟的世界,設定都亂七八糟的。
掌星河深深地歎氣。
要不是原身長得和他相貌差不多,長得足夠英俊,他穿成了男人,是會被這個世界的雙兒歧視,被視為汙染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