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人在監獄受傷,監獄是會通知家屬的。但是吳大貴做了虧心事,怕家裡人被報複,當初開庭審判時家屬一個都沒有到,能查到的家屬的聯係方式也全都作廢注銷了。監獄這邊自然也聯係不上。
但葉寒聲知道吳大貴和他家人之間必然還有隱蔽的聯係方式,便在他受傷住院之後,一邊買通了醫護人員謊報他的傷情,讓他以為自己重傷命不久矣,一邊又找了監獄的關係盯著,果然沒多久,就發現有人偷偷摸摸去探視了吳大貴。
去探視的是個六十多歲的老婦人,穿著打扮十分不起眼,要不是葉寒聲提前一步疏通關係叫人盯著吳大貴,她大概就是悄無聲息的來,又悄無聲息的走,無人發覺。
顧斯年收到消息後帶著手下親自去盯人,隻是吳母警惕的很,離開監獄後不知道怎麼讓她發現了有人跟蹤自己,她趁著經過菜市場人多的時候,一通撒潑吵鬨,把菜市場攪的天翻地覆,然後趁亂跑了。
顧斯年帶人找了好幾天,又找了當地的地頭蛇幫忙,才終於找到了吳母藏身的地方。
“已經讓人綁起來了,我現在過去,你要不要親自過來看看?”
葉寒聲沉吟片刻,決定過去看看。
嵐山監獄在B市和J市交界處,地方非常偏,住在那一片的多是務工的農民工。葉寒聲讓餘彪送自己過去,路上又收到了顧斯年發過來的資料。
他們先前並沒有見過吳大貴的家人。僅有的追查線索,也是對方遺留下的一些老照片和簡略信息。這也是他們找起人來如此艱難的原因之一。不過他沒想到的是,吳大貴的母親和妻子並不笨,竟然不知道從哪裡弄到了□□,這幾年雖然改名換姓躲在小縣城,但手裡有錢,日子過得還不錯。
甚至供吳大貴的兒子上了最好的私立高中,還買了一套房。
要不是後來偶然泄露了行蹤被葉寒聲的人察覺,她們三人想必日子會過的更舒心。
葉寒聲冷笑一聲,讓餘彪推著自己進了這破舊的老式筒子樓裡。這一片多是這樣的筒子樓,密密擠在一起,底下昏暗潮濕,幾乎見不到光。
吳母和吳大貴的妻子汪莉就住在一樓。
當時吳大貴被葉寒聲收買的醫護人員騙了,以為自己受傷很重命不久矣,就急急忙忙把藏了幾年的電話告訴了監獄,想見家人最後一麵。吳母和汪莉聽說他受傷,自然忍不住來看,這才終於被顧斯年帶人堵住。
但其實在吳大貴告訴監獄聯係方式後,那被買通的醫護人員,就告訴他是誤診了。
也不知道吳大貴現在在監獄醫院裡,是個什麼心情。
葉寒聲嘴角冷勾,眼眸微眯,推開了那扇貼滿小廣告的防盜門。
餘彪推著他進去後,身後的門就被緊緊關上。出租屋裡門窗緊閉,隱約泛著潮濕的黴味,而吳母和汪莉,就被綁著手腳堵著嘴扔在牆角。
她們並沒見過葉寒聲,但是在看見坐在輪椅上的葉寒聲時,臉上卻露出驚恐的表情。
葉寒聲轉著輪椅靠近,冷冷一嗤,“認出我是誰了?”
有人將她們嘴裡的破布抽出來,汪莉頭發散亂,拚命搖頭,“你們是誰?我們娘倆兒身上沒錢,求求你放了我們吧……”
吳母卻破口大罵,她說的方言,罵的很臟,有的聽得懂有的聽不懂,大意是說光天化日的綁人,還有沒有往王法了,這是犯罪,警察不會放過他們的。
葉寒聲神情嘲諷,像聽到了什麼笑話,“你們還知道犯罪?拿著人命錢倒是用的自在,吳大貴的兒子快高考了吧?房子都買好了,等過幾年大學畢業,就準備結婚生子了?”
汪莉神情一僵,顫聲道:“你們想乾什麼!曉力他什麼都不知道!”
葉寒聲笑,“當然是父債子償……”他目光掃過兩人的神情,笑容更深了一點,“是這個說法沒錯吧?”
“你個殺千刀的黑心鬼!”吳母又怕又怒,瞪著眼睛罵道:“害得我們東躲西藏就算了!你要是敢動我乖孫,菩薩不會放過你的!”
顧斯年從未見過如此無恥的一家人,在一旁氣的話都說不出來。
葉寒聲卻沒有什麼表情,隻冷淡道:“是嗎?那你們以後也不用東躲西藏了,我母親在下麵睡了幾年了,不如就送你們下去給她賠罪。”
汪莉的啜泣聲一頓,吳母罵罵咧咧也止住了。似乎被他話語中的戾氣給嚇住。
“把她們貼身的東西拿兩件,然後派人去嵐山監獄,好好跟吳大貴說說他家人的情況。”
葉寒聲厭惡的看了兩個女人一眼,示意餘彪推自己出去。
顧斯年跟在他身後,神情有些擔憂,“寒聲……”
“先把人關著吧……”葉寒聲知道他要說什麼,“等我心情好了再說。還有吳大貴留下的那些錢,連帶她們買的房子,都想辦法弄回來。”那些錢對他來說不多,他卻不願意讓這家人拿著染了他母親鮮血的錢過上好日子。
吳大貴想讓他們一家過上好日子,他卻偏要他們窮困潦倒,比以前更困頓難挨。
顧斯年看他一眼,歎口氣,不再說什麼,安排手下按計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