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
於墨皺了皺眉,對於自己下意識的關注著池方這件事表示不滿。高一開學的當天,他就注意到了池方。兩年前的事雖然很久,但於墨的記憶力很好,所以一眼就認出來了池方。
隻不過池方和那時候沒什麼區彆,依舊跟在那個龐子飛身後,從來不和班裡的人交流。
於墨冷冷的掃了龐子飛一眼。
粗魯、毫無風度、不知檢點……於墨瞬間就能指出龐子飛身上的一堆缺點,但那又如何,於墨微微垂下眼眸,在心裡對自己嗤笑一聲。
池方就隻相信龐子飛一個人。
整整一年的時間,於墨就冷眼看著那兩個人在自己麵前摟摟抱抱,他不明白自己心裡的壓抑和不滿是因為什麼,所以他越發的遠離著池方。
一直到高二分班,他選了理,而池方跟著龐子飛選了文。
也許離開會好一點?
於墨接受了家裡的安排,從一中退學去了M國留學。
再一次見到池方,是在幾年後的一次宴會上,這時候的於墨已經得到了於家的認同,宇馳集團在商業的地位無可動搖,甚至於父已經隱隱有意將於家交由於墨來管理。
但於墨拒絕了。
他並不喜歡商業,一個宇馳集團對他來說便已經足夠了。
其實按照於墨原本的計劃,他應當是在M國繼續發展,然而他卻選擇了回國。
宴會很無聊,於墨漠然的站在角落,試圖尋求一絲清淨。但他身為宇馳集團的掌權人,身邊總有無數人想要討好他。哪怕他已經儘力隱藏自己,但還是被幾名女士找到了。
女生身上的香水味很重,於墨往後躲了半步,潔癖令他對於其他人的接觸相當抗拒。於墨的臉色變得很差,他冷著臉,將那些想要靠近他的人一一嚇了回去。
角落裡重新安靜下來,於墨剛剛舒緩了表情,就又聽到了腳步聲。於墨回過頭,看見一個人影在往角落裡走,大概也是看上了這個角落的清靜。
可惜,這裡已經有主了。
於墨冷冷的看著那人走近,然而就在他想要開口趕走這個人的一瞬間,他看到了那個人的臉。
是池方。
雖然距離上一次見麵已經過去了幾年,但於墨還是認出來了自己麵前的這個人。
長大後的池方和小時候差彆很大,那雙一直帶笑的眼睛,雖然還在笑著,但於墨卻並沒有感覺到池方有多開心,仿佛隻是為了笑而在笑罷了。
就是這麼一愣神的工夫,池方已經靠近了他。
和小時候一樣的心悸,於墨微微垂下眼眸,往角落裡靠了靠。他現在已經不再是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自然也知道自己現在的心情是因為什麼。
他原本以為池方在池家和龐子飛的庇護下,過的無憂無慮,然而……
於墨眼角餘光輕輕掃過池方手上的黑色手套,明明是在室內,但池方卻絲毫沒有摘下手套的意思。還有池方脖頸上,雖然被衣領遮擋,但仍舊能看到一點的燒傷的傷疤。
龐子飛那個混蛋……於墨目光微沉。
他想知道池方發生了什麼,但他卻不知道怎麼才能開口。看池方的樣子,恐怕早就忘了自己了。
從宴會回來之後,於墨就派人去找了關於池家的事。車禍重傷、父母雙亡,兄長慘死,公司近乎破產……於墨一字一句的讀著手下查到的信息,資料的字數並不多,於墨卻反反複複讀了好多遍,最後才放下了手中的紙張。
半晌,在辦公室外辦公的秘書聽到了辦公室裡的巨響。
從那一天起,於墨開始悄悄的收集著池方的一切信息。
他知道池方還住在池家的彆墅,雖然池家已經隻剩下了他一個人,於是於墨也搬了回去。
然而他們從未遇見過。
他知道池家的公司快要撐不下去,特意選了幾個合作案,親自和池方去談。在去會議室的路上,於墨在心裡想了好幾種和池方相認的話。
然而池方果然沒有記起他。
於墨心裡雖然失望,但也早有預料,等到池方快要過生日的時候,於墨親自做了一個禮物,送給了池方。
一個他們兩個人的秘密基地。
但他沒在禮物上署名,也沒告訴池方他的身份。
日子過得很快,因為他送的那件生日禮物,他和池方漸漸熟悉——但也隻限於網絡之上。
脫離了網絡,池方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他的身份。
池氏企業被池方給救活了,商業都在討論這位一直隱忍的天才,甚至有人說池方原本就有著極高的商業天分,隻是池家對他不好,並不允許他接觸家裡的企業,才會用墮落來偽裝自己。
於墨在心底冷笑一聲。
那一家子都快把池方給寵上天,就差給池方摘個星星了。
不過除了這些傳聞,隱隱的也開始有了些關於他和池方的傳聞。畢竟一個馬上就要破產的企業,怎麼看都不值得宇馳集團放下身段來合作。對於於墨來說,這些傳聞甚至都不用他出手,隻要他表現出一絲不滿,就會有人去處理。
但於墨卻沉默了下來,裝作一直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