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隻希耶娜(2 / 2)

“巴巴托斯在上。”我莫名地感歎一聲。

曾經在哥譚立足的情報販子,居然也有不知道的信息……說出來可能都沒人相信吧。

……

然後我就再次直麵了男孩的固執。

——小迪放著闊佬不當,隻想單槍匹馬深入虎穴去調查老爹的死因。

很好,我的錯。

能勉強看見老爹的我當然不著急這個,但我忽略了我家弟弟的感受……當然了,調查可能隻是其中一個原因。

我不是那種控製欲極強的家長——我頂多放個定位器——我不會把小迪硬留在家裡。

但是……

“這不是你不拿神之眼,反而去拿那塊鬼石頭的原因吧,”我簡直震驚了,“我們還不明白那種石頭到底是什麼,也不了解它運用元素力的機製!”

不管是從哪個角度看,這種舉動都過於莽撞了。

我的弟弟沉默著。

我知道我無法改變他的想法了——每個羅賓離家出走或下定決心乾什麼的時候,對著蝙蝠俠都是這種表情。

我閉了閉眼,哀歎一聲孩子長大了。順勢往兜裡掏了掏,掏出一個指甲蓋大小的圓球:“把這個帶上吧小迪。”

麵容真誠,語氣誠懇,我堅信誠實能獲得一切:

“這是姐姐我好不容易做出來的檢測器……”

這幾年我也不是光做個大小姐的——感謝凱亞小甜心前期的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為了搞明白他到底要乾什麼,我在私底下研究了一些小玩意兒。

有些東西我做不出來,因為提瓦特沒有衛星也沒有信號,有些特殊材料我找不到。所以我才會半夜不睡覺去跟蹤凱亞小甜心。

老爹和凱亞小甜心談話後,我就沒再跟蹤了……但做些小東西也不失為一個可愛的愛好。

這幾年,我因地製宜,耗費了大半腦細胞,做出個元素檢測器:當空氣中的元素力達到一定濃度時,檢測器便會發出警告。

遠程警告。

也就是說,小迪如果過度使用元素力,檢測器就會給我提醒。

我輕描淡寫道:“假如它一個月響了三次以上,哪怕你在天涯海角,我也把你抓回來。”

未知的力量還是少用為妙。

……

小迪即將離開晨曦酒莊時,哭得最慘的不是我這個姐姐,也不是凱亞小甜心這個弟弟,更不是準備跟上去的老爹。

而是看著我們長大的女仆長。

她嗚咽著,抹著眼淚。

我扶著她的肩,溫聲安慰。

微風帶來葡萄的香氣,紅色高馬尾的少年站在柵欄旁,紅眸安靜地看著我們。

他準備離開。

我走上前,溫柔微笑:“去吧……我這個姐姐會守著酒莊的。”

小迪抿抿唇,似乎不知如何回複我,隻是把他的神之眼放進了我的手心裡。。

我接過。

我微笑。

繼續微笑。

笑容逐漸猙獰。

忍不住了,F**k!

我一個起跳,手肘狠狠一勾,給小迪來個了鎖喉——天知道為什麼我身為姐姐還要起跳才能夠得著弟弟!

我覺得有兩個可能的原因:第一,小迪和我待在老媽肚子裡的時候,他吸收了大半營養;第二,小時候半夜跟蹤凱亞小甜心,晚上沒睡好,所以長不高。

……好吧,現在的問題不是這個。

言歸正傳——

“你以為我會這麼通情達理嗎混賬弟弟?!”

我晃著他脖子,咬牙切齒:“玩夠了就早點回來繼承家業,你難道想讓渴望養老生活、希望能躺著當闊佬的姐姐我去看賬本嗎?!”

其他人:“……”

……

“啪嗒。”兩顆神之眼相撞的聲音很清脆,驚走了岸邊的幾條魚。

夜空澄澈,星光燦爛。清澈的湖水映出銀河,黑背鱸魚在暗色的湖水中隱身,隻有時不時蕩開的水紋才能證明它們在那兒。

我遺憾地放下小迪的神之眼和我的神之眼,嘀嘀咕咕:“哎,這火紅的神眼珠子真是固執……”

我試圖用競爭的方式給火紅眼珠子以壓力——嘿,你看,冰係的那顆已經幫我冰酒了,你難道不給我烤幾條魚嗎?

嘖,真是難搞。

拿過兩瓶酒,兩隻手各拿著一瓶蒲公英酒,右手的給自己喝,左手的給風神大人。

“巴巴托斯在上,你虔誠的信徒……”

我頓了頓,忘了接下來該怎麼說。

輕歎一聲,有些苦惱:禱告真的好麻煩呐。

“算了……”想必風神大人不會在意這些小事情的。

我單手擰開瓶蓋,嘩啦一聲往神像旁邊的草地上倒了一半的酒:請看在酒的份上,保佑我家小朋友的安全。

“這樣倒,風神喝不到的吧?”

清澈的少年音從身後傳來。

我懶洋洋地睨他一眼:吟遊詩人今天依舊穿著小披風啊。

“吟遊詩人會出現在任何地方嗎?”我問他。

星落湖在野外,倒不常有人來,何況現在還是晚上。

吟遊詩人“誒嘿”一聲,語調輕快:“吟遊詩人是隨風而行的哦……風裡有可以傳唱的故事,也有……”

他的目光緩緩轉向了我左手的酒瓶——裡麵還剩一半的酒。

我笑了,抬手晃晃它:“還有從巴巴托斯那兒得來的半瓶酒,是嗎?”

遞過酒,看著他接過。

他對著我笑了。

我聳聳肩,舉起酒。

在星落湖旁,在晴朗夜空下,我大聲喊:“感謝巴巴托斯的饋贈!”

“有請提瓦特最好的吟遊詩人,為風神巴巴托斯獻上一曲長歌!”

沒錯,我就是想白嫖。

吟遊詩人眨眨眼,狀似無奈地放下空酒瓶,更“無奈”地拿出了弦琴:“好吧,獻給風,獻給希耶娜小姐的長歌……”

“調音完成。”

伴隨著笑聲,琴聲與長歌在風中,傳出很遠很遠。

埋頭於文書的黑皮騎士若有所感,他停下動作,抬頭望向窗外,看見了璀璨的星空;遠方的紅發遊子頓了頓,停下腳步,透過樹葉的縫隙,沉默地看向晴朗的夜空;靈魂體的紅發中年人笑著,他同樣抬頭,將星河儘收眼底。

他們似乎聽見了歌聲。

漸漸的,夜晚重歸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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