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磨損。
那是連神明都無奈的東西。
外來者可以抵禦磨損——這是多個外來者進入提瓦特後,提瓦特所得知的經驗。提瓦特苦磨損久矣,天理自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解決磨損的機會。
“我懂了。”
我揚聲打斷她。
再說下去,她會更為難吧。
天理不會放過機會,身為外來者的希耶娜,不就是一個選擇嗎?
“而且……”納西妲抿抿唇,“希耶娜,你身上,有一種奇怪的力量。”
其中藏著吞噬的力量,也帶著死亡的味道。或者說,死亡就是能吞噬一切的東西。
我笑了:“嗯。”
我是知道的,也有了猜測。
——拉薩路池。
將我死而複生的池水,大多數人無法逃離那強大的副作用,但也不是沒有例外,比如二代羅賓,又比如我。
簡而言之,我現在被天理當成了垃圾桶,專門處理他們無法處理的垃圾。
嗬嗬。
“希耶娜,請小心。”
納西妲委婉道。
現在的天理可不隻想讓希耶娜當個磨損的容器了——“你可能被它當成了一位魔神培養。”
魔神愛人,沒有一位神明願意為了消除磨損而去為難人類,更何況是“造神”。納西妲同樣不願,所以,當希耶娜被天理注意到之後,她才會現身提醒希耶娜。
我謝過她的好意,笑眯眯地遞給她一顆糖。
小草神怔愣著接過。
還從未有人送過她糖……
垂下眼瞼,看著手中的糖果,納西妲輕輕笑了。
她眉眼彎彎:“謝謝。”
……
【外來者——】
【請你好好長大。】
這截然不同的語氣,前者帶著冰冷與警告,後者則更加平淡。
我相信,那道聲音一開始想說的絕對不是“請好好長大”,他想說的一定是警告的話語。
但中途發現,我對外來者這一身份並無太大反應,他這才轉了口風。
那麼,我就更確定了一件事。
作為一位那道聲音所希望的魔神預備役,我有著更長遠的作用。所以,這樣的我才值得那道聲音轉變態度。
現在的我隻想搞清楚一件事。
——巴巴托斯到底知不知道我往他神像下倒藥這件事?
我才不擔心什麼拉薩路池的力量,也不擔心磨損……反正人家留著我還有用,且態度偏向拉攏,那我怕什麼?
哥譚人一向樂觀開朗。
我一邊琢磨著這事,一邊從須彌趕回蒙德。
途中經過璃月……
我頓了頓,抬頭看了看眼前的岩神神像,又想了想被倒藥的風神神像,再看了看岩神神像。
嗯……
嘶——
我發出感慨:“我打賭,摩拉克斯至少有六塊腹肌。”
啊不對,我想問的是:
“摩拉克斯在上,請問,巴巴托斯他知道我往他神像底下倒藥這件事嗎?”我誠懇地雙手合十,虔誠問道。
一旁有位青年,身量頎長,棕眸溫潤。
他說:“以普遍理性而論,他應該是知道的。”
證據就是,前幾天,某位吟遊詩人拿著一瓶酒來璃月和他訴苦,唉聲歎氣地說,有位成年人怕苦、天天說著巴巴托斯在上但一日往他神像底下倒三次藥。
他猶記得吟遊詩人的抱怨:
“希耶娜小姐她呀……”
從那聲聲抱怨中,活了六千年的岩神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但他並沒有說出來,隻是淡定喝茶。
他的這位老友,看似少年模樣,但好歹也是活了幾千年的神明,有些事情,還是要他自己看明白才好。
或者說,風神不至於看不明白。
而摩拉克斯今天才真正看到好友口中的“希耶娜小姐”。
那雙紅眸漫不經心地望過來,正如這雙眼睛的主人。
她笑笑:“唔,那就希望巴巴托斯不會生氣吧……巴巴托斯在上。”
摩拉克斯微微一笑,不再多說。
我平靜地轉過頭去,打了個哈欠,心中想著:提瓦特大陸上的人真的很信任神明啊。
我隻當他是一位相信神明全知全能的信徒……彆人的秘密也不至於太深究,我也沒興趣去深挖。
在璃月玩了幾天——廢話,不玩還等著回去上班嗎?
可拉到吧,蒙德人該玩就玩,反正我的假期那麼久!
……
玩樂期間遇到熟人那真是再好不過了,特彆是在我吃飯忘記帶錢的時候。
“嗨溫迪親愛的,很高興在這裡遇見你,冒昧問一句——你帶錢了嗎?”
抱著酒、不知道從哪裡匆匆跑出來的溫迪,他眨眨眼:“……誒嘿?”
這副姿態我熟悉極了,一看就知道是偷酒出來了。
我沉默了。
我陷入沉思。
我深沉地叫住了一位千岩軍:“是這樣的,舉報人偷酒,有賞金嗎?”
這樣我不就有飯錢了嗎?
千岩軍:“啊?”
溫迪:“……希耶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