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同為女人的明襄,也不得不承認,她生得的確好看。
白皎拈了顆果子,扔進嘴裡,下一刻,甘甜清沛的滋味在舌尖綻開,她眼睛睜得滾圓:“三哥,好吃!”
果子裡有淡淡的靈氣,比她吃過的任何一種靈果口感都好。
“既然皎皎喜歡吃,那就多吃點。”他笑容淺淡,饜足地看著她。
白皎早就習慣了,三哥經常會偷偷拿出一些好東西,分享給她,每一樣都是她沒吃過的,正對她的口味。
她追問,男人總會說是運氣好。
她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這可不是一句運氣能遮掩的。
事實也正是如此。
白希剛從任務堂歸來,他雖然是築基大圓滿,實力卻早已堪比金丹期,這段時間除了修煉,便是去任務堂接任務。
方才衣袍上的累累血跡,便是妖獸之血。
白皎忽然吸了吸鼻子:“你身上怎麼有股香味。”
白希一怔,低垂眼簾:“可能是白雲幫我染了香。”
“皎皎,我還有禮物給你。”
他聲音輕柔,從須彌芥子裡取出一隻木盒,打開後,一隻鐫刻陣法璀璨奪目的蝴蝶流蘇發簪,出現在她麵前。
上方彩蝶翩然,流光溢彩,晃動間蝶翼輕顫,鐫刻陣法的流紋在光線下,閃爍出流星般繁複軌跡。
不止漂亮,且兼具實用性。
這樣漂亮的東西,對白皎來說,簡直是個大殺器。
因為她向來喜歡這些漂亮華麗的首飾。
她笑靨如花地點點頭,說著拿起簪子比劃起來:“三哥,你看我戴在哪裡合適啊?”
眼前人明眸清亮,笑容璀璨,將信賴全盤托付予他。
他呼吸一滯,幽幽清香鑽進胸膛,聲音不知何時,已然又澀
又啞:“戴在這裡吧。”
那隻流光溢彩的蝴蝶發簪,被他珍之又珍地插進柔軟青絲?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他眉眼溫和,展露從明襄從未見過的柔情款款。
她驚得捂住嘴巴,看見他眼底情愫,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棍子,忽然聽見嘩啦一聲,什麼東西突然碎掉了。
原來,是她那顆玻璃心,碎了啊。
那就沒事……沒事個鬼啊(▼皿▼#)
等她歪歪扭扭地拚好玻璃心,裡麵傳出白希聲音:“皎皎,你餓不餓,我去做飯,你想吃什麼菜,告訴我。”
雖然兩人已經築基,但是白皎有空還是更喜歡熱騰騰的飯菜。
門外,明襄見他挽起衣袖,白皎神色平常,顯然早已習慣,整個人已經驚呆了。
這下徹底明白,她輸了!
她夢囈似的拍拍圓潤臉頰,響起啪啪兩聲,隨即反應過來,這是在人家門口,她嚇得扭頭就跑。
一麵哀歎:原來,自己剛才不是在做夢啊。
殿內。
白皎耳聰目明,聽見聲響,扭頭向外瞥了眼,怎麼感覺剛才有人在那裡。
她並未發現,身側人波瀾不驚的目光。
“喵嗚~”
行雲峰飼養的靈獸小貓踩著貓步跑了過來,一下跳進她懷裡,毛絨絨軟蓬蓬的大尾巴像是雲朵一樣,又像是借來晚霞一縷光輝,赤紅無比。
大尾巴輕輕掃過手臂。
小貓喵喵喵地叫了起來,霎時分去了她的注意力,貓貓真軟啊。
白希:“怎麼了?”
白皎抱著貓,疲懶從骨頭縫裡爭先恐後地鑽出來:“……沒事。“
他淺淺一笑。
白皎倒是忽然回神,看向他,之前一直沒機會問他,現在總算有機會了。
白皎撐起身體,一雙明眸盯緊他:“三哥,你這段時間帶來的東西,都是哪裡弄來的?”
這可不像是玄天劍宗的東西。
果然,聽見她的話,男人眼神閃爍,白皎輕哼一聲,一邊擼著貓兒,一邊笑著說:“那就讓我猜一猜。”
“你是不是……去任務堂了?”
任務堂,是宗內一處場所。
玄天劍宗勢力龐大,倘若不是定居在浮空仙島,而是坐落在地麵,占地麵積應當有數個國家合並起來那麼多。
說是一個王國,也不遑多讓。
修仙不是憑空想象,而是資源修煉相輔相成,任務堂,便是宗內弟子獲得資源的一種途徑。堂內每日都會發布任務,有宗門內部任務,譬如修剪雜草,飼養靈獸,宗外任務:斬妖除魔,探尋靈脈。
種類繁多,不勝枚舉。
完成後即可獲得積分,又或者實物獎勵。
白皎一猜就知道,他應該是去接任務了。
玄天劍宗對天驕格外看重,但也不希望把他們養成溫室裡的花朵,倘若真如此短視,那才是對天驕的捧殺。
見瞞不住,白希簡略說了兩句
,爭取一筆帶過。
白皎水眸滴溜溜轉了轉,嬌蠻地扭過身子:“支支吾吾,你不說我還不稀罕聽呢!”
我自己去任務堂接任務!
白希鬆了口氣,並未發覺她心裡的小算盤。
趁他不注意,白皎真的一個人偷偷溜去任務堂。
她初來乍到,打量了下四周,水幕上實時播放著任務界麵,沒多久,便會刷新一條。
一些弟子在挑選,一些則在暗暗打量她,視線從四麵八方包裹而來,複雜難辨。
白皎眨了眨眼,麵上一派天真純稚,她才不在乎這些。
隨意轉了轉,她挑了一個難度不高的外出任務,斬殺黑魚妖。
地點在距離宗門數百裡外的赤練湖,那裡有隻黑魚妖,不知何種緣故突然修煉成妖,在赤練湖內為非作歹,興風作浪。
報酬是八十積分,不高,但是斬殺黑魚妖後,屍身與內丹皆由白皎自行處置,要知道,一些精怪屍身可煉製武器,內丹亦是不可多得的寶物。
對白皎來說,頁麵顯示黑魚妖隻是築基初期,她如今已是築基大圓滿,跨越兩個大境界,對付它綽綽有餘。
至於如此謹慎,主要是自己第一次接任務,還不熟練,她也不敢托大。
這還是她第一次出宗門呢。
白皎踩在飛劍上,眼睛閃閃發亮,一刻後,來到赤練湖上空。
湖泊並不算大,水麵清澈,平滑如鏡,四周生長著茂密的植被,茵茵綠意醒目非常,不遠處,隱約可見連綿起伏的黛色山巒,雲霧繚繞,美不勝收。
湖邊搭著幾l座破敗的茅草屋,應當是原本的村民住所,因為精怪肆虐,村民不知是被殺了,還是逃了,隻剩下幾l座廢墟般的遺址。
白皎正在查看湖上查看黑魚妖蹤跡。
巧的是,明襄也在這裡,她是峰主之女,從小到大都不缺資源,就算外出曆練,也是和師兄師姐一起組團,純粹當個吉祥物,幾l乎沒去過任務堂。
這次外出,主要是為了散心。
她坐在湖邊,一臉愁苦,哀歎自己第一次還沒發芽,就已夭折的戀情,心下鬱悶,隨手撿起一塊石頭,朝湖麵打去。
“咚”地一聲。
明襄睜大眼睛,氣惱地跺了跺腳,就連石頭都在欺負她!竟然一下子沉底了!
眨眼間,湖麵水浪翻湧,碩大的漩渦出現眼前,一隻胖乎乎的魚頭人身的妖怪站在漩渦裡,腦袋上頂著一個大包,一對死魚眼滑稽又可怖,它憤怒地咆哮:“誰砸我!誰敢砸本大王!”
明襄:“>3<”
人倒黴了,喝涼水都塞牙縫。
她不過隨手一扔,直接砸中了湖中小憩的黑魚妖腦袋。
明襄並不怕,然而很快她便發現,這黑魚妖,竟然是築基大圓滿,馬上就要突破!
手中一把鋼叉,耍得虎虎生風。
“啊啊啊本大王要殺了你!”
黑魚妖咆哮
一聲,轉換原型,肥碩身軀上黑色鱗片黝黑無比,折射出刺眼虹光,它不止是個力量型妖獸,還兼具迷惑功效,明襄抬起手,刺眼虹光閃得她眼淚都流出來了。
先前就說過,她一直由師兄師姐帶著,是隊伍裡的吉祥物,因此實戰經驗極差,一時間竟無法反應。
此時,黑魚妖魚尾強勁有力地彈起,看起來數千斤重量,此時竟密不透風地朝她砸來,掀起罡風刮刺臉頰,極疼!
明襄嚇了一跳,腳下宛如生根般,完全無法挪動。
她驚懼地睜大眼睛。
遮天蔽日的龐大魚身越來越近,周遭一切戛然失聲,救命!
須臾之間,預想而來的痛楚並沒到來,反而是失重感陡然傳來,她睜開眼,一張驚鴻如仙的嬌豔麵容放大數倍後,仍舊毫無瑕疵地暴擊眼睛。
白皎攬住她的腰,再麵對黑魚妖,神色冷然,長劍出鞘,一劍封喉。
漫天血雨簌簌而落,築基期的黑魚妖劈成兩半,這是一場單方麵碾壓,將暴力美學展現得淋漓儘致。
而她,隻用了劍訣十六式裡最基礎的一式,長劍快如閃電,迅疾如雷,摧枯拉朽,勢不可擋。
小師妹明襄:我好像……又心動了!
嗚嗚嗚師叔祖好帥好美好颯他不配!
白皎施施然將內丹收進乾坤袋,額頭有些發燙,片刻後,又消失了。
她垂下眼眸,懷裡人神色呆怔,令她有點擔心:“你沒事吧?”
明襄眨了眨眼,靠在她懷裡,暈暈乎乎地想:師叔祖聲音好聽,長得也好看,好溫柔好漂亮好喜歡!
直到白皎再次詢問,她才紅著臉說:“沒事,我沒事啦。”
她雙眼閃閃發光,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白皎摸了摸鼻尖,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幾l日後的行雲峰。
白希感知到行雲峰踏入外人,起身,向外看去,可愛嬌俏的女子站在殿外,正是明襄。
她不知想到了什麼,雙頰忽然泛紅,粉雲朵朵,大而圓潤的眼睛時不時朝這邊掃視。
白希垂眉斂目,遮住眼底的厭煩,之前不是讓她看清現實了嗎,怎麼又來了?
忽然,明襄眼睛驟然放光,激動地抿緊軟唇,不管怎麼掩飾,也遮不住她急促的步伐。
白希:“你——”
他的話才剛開了個頭,明襄猛地轉身,溫言軟語,俏臉飛紅:“師叔祖,你還記得我嗎?”
她羞答答地拿出手中精心準備的劍穗,上方纏繞出繁複花樣,更貴重的,是編織其中的淨心石與雙蠶線。
淨心石對修士有淨心凝神,粹化靈石的功效,雙蠶線則是修士夢寐以求的無價之寶,因為它可煉製法器,隻放一縷便能提升法器品質,這二者都是極其貴重的寶貝。
白皎沒接劍穗,嫣然一笑,“當然記得,你是明襄。”
明襄驚豔地看著她,傻乎乎地笑了起來:“我就知道,白皎姐姐你還記得我,既然記得
我,那你一定要收下我送你的禮物啊!”
白皎還沒來得及回答,身側的白希目露驚愕,心情激蕩之下,雙唇愈發抿緊。
劍修重劍,劍穗在玄天劍宗代表的含義,不亞於凡間男女之間贈送的定情信物。
這也是之前陳昀三角符籙劍穗掛在舒月仙子劍柄上的原因,代表此人已有道侶。
若白希無意中了解,他根本不知道。
白皎垂眸,看著麵前精致漂亮的劍穗,淨心石有五色,絢爛非常,比凡間的寶石不知道精致了多少倍。
她抿了抿唇,有些意動,以為隻是普通的禮物,便淺淺一笑:誒呀,這也太漂亮了,收不收呢?
白希冷聲拒絕:“不必了,皎皎不需要。”
白皎扭頭看他。
明襄氣得要死:“憑什麼?”
“師叔祖,白皎姐姐是白皎姐姐,你是你,你不能替她拿主意。”
白希:“……”
喊他師叔祖,喊白皎就是姐姐,他眉頭死死擰成一團,危機感驟然拉滿,原來,這年頭不止要防男人,還要防女人!
他毫不猶豫地把人趕走,明襄一張臉皺成了包子,正要拒絕,冷不丁對上一雙漆黑眼眸,眼底風暴凝聚,猶如漩渦凜冽非常。
他周身散發出無儘冷意,暗中施壓,簡直欺負人!
明襄縮了縮肩膀:“白皎姐姐,總之我就送你了!”
說完塞進她手裡就跑。
白皎不明所以,但是……
實在是小姑娘盛情難卻,她拿著劍穗,正比劃著要怎麼掛在劍柄上,骨節修長的大手攔住她。
白皎抬眼,不解地問:“怎麼了?”
“這是我之前救她的謝禮,三哥,你彆鬨脾氣,乖一點。”
他聽得額頭青筋直蹦,叮鈴一聲,親眼看見礙眼的劍穗消失在眼前:被她拿走了。
白皎:“我先回去啦。”
他還在想:救她?皎皎什麼時候救她的,他怎麼不知道!
還有那個劍穗!
思及此,他臉色黑沉無比,仿佛下一瞬,就要沁出水來。
第二天一早,白皎開門後,冷不丁看見一道人影,直挺挺地站在門外,她眉心驟跳。
“三、三哥?”她猶猶豫豫地問。
狹長漆黑的鳳眸凝視她,手掌徐徐攤開,一串比之前更加漂亮出彩的劍穗出現在眼前。
耳畔響起他低沉嗓音:“掛我的!”
白皎:“……”
你沒事吧?你在門外站了半天,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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