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聽見這話,撓了撓頭,帶著倆人往樓上走去,心想,要是我有這麼漂亮的娘子,讓我乾啥我乾啥!
白皎在房間裡休息了一會兒,便忍不住出來散步,她已經很久沒下過山,見到這樣熱鬨繁華的人類城池。
大街上,燈火點點。
她憑欄眺望,目之所及,一片繁華。
樓下一個攤位上,一群人正簇擁著一個說書人,說書人驚堂木一拍,惟妙惟肖地說道:“今兒個,咱們就說那天上的仙人!”
白皎一怔,隱約有種預感,果不其然,還沒幾句,她聽到了熟悉的故事,還有些哭笑不得。
因為對方說的,正是自己和白希被玄天劍宗收徒的事兒,對方雖然隱去了姓名與地址,熟人一聽便知是他們。”
她忍不住擔心起來,家裡人如今怎樣了。
底下的小攤前,已經駐足了不少客人,都伸長了脖子豎起耳朵聽,興起時,掌聲雷動,伴隨著陣陣喝彩聲。
“那家人可
真幸運,家裡竟然出了兩個仙人,那可是仙人啊,這得多少人羨慕。”
“嘖嘖,要是遇到仙長的那個人是我該多好。”
“嘿,羅老二,你想什麼好事呢!”
有人哈哈大笑,忽然,一道清朗聲音響起:“真的有仙人嗎?莫不是在誆我!”
眾人聽見這話,紛紛扭臉朝聲音主人看去,真大膽,竟然有人質疑仙人存在。
其實,這也並非沒有道理。
概因仙人這詞,實在離他們太遠。
這便要說起修仙界的規則,修士擁有移山填海之偉力,即便來到凡間,也不能肆意欺辱無辜凡人。
他們始終信奉一個道理: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或許用一句詩來形容更貼切些:已識乾坤大,猶憐草木青。
白皎思索之際,人群裡的話題已經偏轉,還是方才提出質疑的那個人,在其他人都說有仙人的時候,他忽然怒吼出聲:“如果真有仙人,那仙人為什麼不來救我妹妹!我願意拿我的命來換!”
眾人皆是一驚,在燈火下仔細打量,很便快有人驚呼出聲:“石家二小子,怎麼是你!”
青年心頭苦澀,想要小,嘴角仿佛受什麼墜著,怎麼也提不起來:“是我。”
人群七嘴八舌地討論開來,看向他時,臉上露出憐憫又同情的表情。
“難怪他會這麼說啊,要我,我也恨啊!”
“你是說石家小姐失蹤案?”
“可不是,彆說石家小姐失蹤了,這段時間,咱們城裡有多少女子失蹤,真是古怪,官衙查了十多天,愣是連根毛都沒找到,到現在還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真慘啊。”
“我們家親戚的女兒,就是這樣突然失蹤了,她可是好端端地在家睡覺,第二天一早,她爹娘發現她沒出來,去叫她,人不應,害怕是她出了什麼事,急急忙忙撞開門,結果進去發現人不見了,簡直奇了怪了!”
“到現在,她那老父老母還在家裡,整日以淚洗麵。”那人說著哀歎一聲,眼眶濡濕。
白皎在樓上看到這一幕,也不禁心生憐憫,忽然,她視線移動,落在方才悲憤交加的青年臉上。
石岩此時已經擠出人群,和幾個相識的人高馬大的男子站在一起,交頭接耳,互相攀談。
因為五感敏銳,白皎清楚聽到對方的話,眼中帶上一絲欣賞。
他沒有自暴自棄,而是組織起人手,從今天開始行動,還有一名女子,願意幫助他們引來竊賊,實行計劃。
想法是好的。
不過,按照眾人口中拚湊的事發過程,白皎更傾向於,做這事的不是人。
她暗暗記下了對方約定好的時間,準備到時候幫對方一臂之力,如果她不知道,還可以隱瞞,可她看到,聽到,就不能再做一個瞎子、聾子。
“皎皎,怎麼了?”
她聞聲轉身,看到白希後,眨了眨眼:“有一件事,我想幫他們。”
她說著指向樓下那群人,將事情和盤托出,她眼中滿是躍躍欲試,反應過來後,對上他包容的眼眸。
她抿了抿唇,低垂眼睫:“我們先回客棧。”
白皎點了一些晚餐,吃完飯後,她才開始洗漱,一路風塵仆仆,即使有清潔符,她還是更喜歡熱水浸泡肌膚的舒適感覺。
因為同住一間房,白皎要洗澡,白希便默默守在外麵。
一門之隔的室內。
熱氣騰騰,水霧彌漫。
她脫下外袍,褻衣,完美至極的身體在水霧中若隱若現,溫熱的水浸潤上雪白肌膚,泛起一片誘人的緋紅。
黑色長發垂墜在外,白皎忍不住歎了口氣,她很享受這一刻。
卻不知道,屋外的男人身體僵硬,簡直變成了一尊石雕。
修仙者五感敏銳,即便是細微的響動,也能聽得清清楚楚,更遑論是衣服窸窸窣窣的摩擦聲,輕脆柔和的水聲。
以及,她輕柔滿足的喟歎。
白希全身繃緊,隻要一閉上眼,那日的情形,被浮現在眼前,揮之不去,無法忘懷。
這是不對的。
他攥緊雙手,神色陰鬱,靈魂仿佛分裂成兩半,一半搖搖欲墜,一半恪儘職守。
屋子裡,白皎驀地睜開眼睛,看向緊閉的窗戶。
一縷黑煙湧入房間,幾乎瞬間,她從浴桶裡站起,有東西!
一伸手,搭在架子上的外袍披在身上,同一時間,感知到異樣的白希推開房門,長劍出鞘,一點寒芒迅疾掠過,直刺對方。
霎時間,尖銳高亢的尖叫劃破天際。
“皎皎!”他關切地看向她。
白皎神色冷凝:“是魔族!”
她曾直麵過魔族,對這股腐朽又叫人作嘔的味道十分敏感,甚至可以說,刻進了靈魂裡。
聽見她的話,白希果斷出手,然而那魔族十分狡猾,竟直接斷尾求生,舍棄一半修為,逃了出去。
等他透過窗戶看過去時,對方已經化為一道黑色流光,消失在漆黑夜幕之下。
“皎皎——”他轉過身,擔憂的目光落在眼前人身上,呼吸一滯,忽然什麼話都說不出了。
白希喉頭滾動,不自在地微微偏頭。
白皎:“你看什麼?”
他搖搖頭,一聲不吭,雙唇緊抿,冷白的麵龐泛起緋紅。
她下意識低頭,看到自己的情況後,俏臉飛紅:“混蛋!”
“你快轉過去,我要換件衣服。”
“好。”不知何時,他的嗓音已是又沙又啞。
他背過身,窸窸窣窣的聲音鑽進耳朵裡,讓他遏製不住地想起方才那一幕——
輕薄素淨的法衣披在她身上,因為潮濕,緊緊貼附身體,勾勒出不堪一握的纖細腰肢,因為劇烈行動,領口微敞,露出一片雪白瑩潤的肌膚,光線下,宛若玉脂般細膩。
手心一陣陣發燙,他曾親自感受過,仿佛此刻,細膩柔軟的觸感還殘留在指尖。
很快,白皎便換好了,她告訴他:“我們追過去。”
“我在魔族身上打入了尋蹤香,我們可以一路跟過去。”
她說了一堆,卻不見他回應一聲,不禁好奇地看過去,男人眉眼深邃,癡癡地凝望自己。
臉上一陣陣發熱,她嗔怪地問:“你看什麼呢?我剛才跟你說的話,你聽到了嗎?”
白希:“……沒有。”
誠實得讓她快要惱羞成怒。
狠狠瞪他一樣,又不輕不重地踹了他一腳,她才說:“那還不趕快跟我走!”
“好。”他眼裡掠過一絲笑意。
白皎忽然扭頭,他又立刻收斂神色,鄭重地說:“我們趕快去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