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她大學三年第一個做報告的課程拿A+的,上學期那個報告課,她隻拿了C-,幾乎是全班最低,後來為了拉GPA拿獎學金,她整個考試周幾乎都沒合眼。
周晨晨舉起手機屏幕,對著那個大大的A+端詳了好一會兒,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她興奮地去把另外三個人扯起來,豪氣十足地拍了拍胸脯:“我CV課拿了A+,請你們去吃麻辣燙!”
白露還在追劇,聞言摘了耳機感歎:“嘖嘖嘖,周小慫你這次可以啊,我剛剛查了,我是A。”
“出成績了?”舒初彤緊張地退出學校論壇,登進教務係統,一分鐘後垮了臉:“我是B-,劉教授怎麼不知道欣賞我呢?我講得不好嗎?”
冉安笑著爬下床:“你講得是不錯,不過你摸著良心說,那篇論文你看了多少,也就看了點introdu和summary吧?在台上儘胡扯了,糊弄咱們還行,劉教授能聽不出來嗎?”
舒初彤泄氣般癱在椅子上:“不行,我今天說啥也要點最貴的肥牛卷,反正晨晨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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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剛從寢室樓出來,就看見一個俊朗又熟悉的身影,旁邊還站著個姑娘。
“程學長?”
白露和舒初彤跟他打過招呼,用餘光不斷瞄著他旁邊那個身材窈窕的姑娘,不得不承認,這妹子,賊他媽好看啊。
“學妹們好啊。”程陽笑著對她們點頭,在看到周晨晨的時候頓了下,“周師妹好啊,上周你提的建議真的非常好,五一這三天幾個社員已經挨家挨戶去走訪了,現在
名單已經很豐富了。”
周晨晨:“……”
他說的話,和那天在酸菜魚店裡一模一樣。
她揉揉發昏的腦袋,驚訝:“學長……上次咱們在酸菜魚店不是說過了?”
程陽卻有些疑惑,仿佛完全記不得有這麼一回事:“酸菜魚?”
周晨晨噎了一下,搖搖頭沒再追問。她突然想到少黎,難道……大魔頭已經給程學長喂了什麼毒藥,導致他記憶都倒退了?
她想到這裡直打了個哆嗦,緊張地問:“學長,那個……你最近有沒有覺得身體不舒服啊?就……頭暈、眼花、心悸什麼的?”
程陽遲疑著搖頭,沒說話,周晨晨還想問,卻被白露扯著往外走。
等她們走過拐角,白露見周晨晨還在不斷回頭,拍了她一下:“彆看了,又不是你家邵大神,沒看到人家送女朋友回寢室嗎?”
周晨晨這才反應過來:“女……女朋友?”
她伸長了脖子往寢室門口看,被舒初彤一把扯回來:“可不咋地,都給送回寢室了,你們有人知道這妹子麼?咱芳華社大把大把的妹子,肥水居然流了外人田。”
倒是冉安點點頭:“我認識,隔壁工院的院花,人很低調。其實上次你們犯花癡的時候我就想說了,聽說她家和程學長家是世交,青梅竹馬的那種。”
周晨晨“哦”了一聲,再回頭已經看不到那兩人了,隻好耷拉著腦袋往外走。
她低著頭,遲疑了一會兒,扯扯白露的袖子:“漂……漂亮嗎?”
連平時於顏值上眼高於頂的白露都說:“不得不說,賊好看。唉,那腿長的,而且好瘦,那平直鎖骨天鵝頸,看著像從小練舞的。”
周晨晨抬手摸摸自己的鎖骨,又“哦”了一聲。
之後的這頓麻辣燙,周晨晨壓根沒吃下去幾口,連她最愛的蟹黃包都沒能勾起食欲。
她一邊發呆,一邊給自己做思想工作。
程學長是個很優秀的人,學校裡好多人喜歡他,他有女朋友本來就是理所應當的。而且連白露都說那個妹子很漂亮很好,兩個人一起肯定很般配。
不過……她這算是失戀了嗎?
小姑娘拿勺子攪拌著湯頭上飄的那層紅油,恍恍惚惚地摸摸胸口——好像沒有電視裡放
的那麼難受啊,隻不過就是舌頭有點發苦,沒什麼胃口罷了。
舒初彤吃著肥牛,突然想起來:“對了,下個月的家長會你們爸媽來嗎?我媽都盼了好久了,她還沒來過S市呢。”
白露點點頭:“嗯,我爸爸來,聽說到時候每個係拿國家獎學金的同學要上台演講,晨晨,你爸媽來嗎?”
每個年級有兩到三個國獎,他們三班的國獎得主就是周晨晨。
周晨晨低著頭沒說話,半晌搖搖頭。
她都沒跟爸爸媽媽說起這事。
她還記得高中畢業的時候,因為她成績一直是年級第一,學校想讓她在畢業典禮上台演講,還通知了她爸爸媽媽一定要來看。
媽媽很重視,特地去商場裡買了一身好看的衣服,爸爸還換了雙皮鞋,可惜他們最終都沒等到她上場。
其實她準備了好多天,稿子改了一遍又一遍,背得滾瓜爛熟,但演講前一天,她給年級組的幾個老師試講,講得結結巴巴一塌糊塗,連平時一向待她很寬容的班主任都說她態度不端正,沒重視這件事,讓學校失望了。
周晨晨當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那天晚上,她躲在房間裡哭了一夜,又委屈又自責,好在年級第二的同學臨場受命,花了一個晚上寫完稿子,第二天順利地完成了演講。
人和人,真的不一樣,彆人簡簡單單就能完成的事,對她來說,就好像畢生跨不過去的坎。
周晨晨正想得起勁,放在桌麵上的手機突然“叮”了一聲,她放下勺子,拿起手機。
會噴火的大魔頭:【車停在校門口,給你十分鐘。】
午後豔陽裡,她的腦海中清晰地浮現出大魔頭冰冷的一雙眸子,還有他慵懶的模樣。但這一次,在心理作用之下,她腦補出了那雙眸子裡的一抹溫柔。
周晨晨的心跳漏了半拍,慌慌張張地站起來:“你……你們先吃啊,我……我親戚來接我了,我……我去付錢。”
她今天,得去和他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