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開幕(1 / 2)

Gin,但初中生 北野行舟 7976 字 9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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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人在夜晚的海風裡點了一根煙。

潮水正隨滿月褪去,掀動黑沉的海麵,將潮濕的海藻味道送到岸邊。濕熱的風不管不顧地奏響洛杉磯夏日的保留曲目,穿過停泊的航船帶著薄荷煙的味兒橫衝直撞。燈塔就立在不遠處,鑲嵌在這暗海長夜的油畫裡。

嘈雜的人聲從背後傳來。像歡呼,像吵鬨,像忽然找不到誰的恐慌,那聲音就在背後,但披著厚重的大衣、將裸露的手臂搭在海邊冰冷欄杆上的女人卻充耳不聞,她迎著海風解開造型師花兩個小時打理好的頭發,淺金色的發絲隨風揚起,兩隻落下的海鳥正在好奇地往這邊張望。

“你覺得成為一名演員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

她向淩晨時分的天與海伸出手,此時一抹銀色正從海平麵緩緩升起,這本應是向上帝發出詢問的時刻,但有人回答了她的問題。

“不知道。”

倚著欄杆的人說。這是個外表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的人,穿著純黑色的風衣,過長的銀發被潦草地綁了起來;他正背靠著海,看不遠處繁華喧囂的城市,燈火通明的盛景倒映在暗綠色的眼睛裡。

“認真一點回答吧?這可是大明星莎朗·溫亞德的單獨教學時間啊,隻要你想的話,我就能馬上把你培養成當代最紅的新星。”

“沒興趣。”

“你老是這樣,gin。”

女人就抱怨起來。

彼時莎朗·溫亞德這個名字還沒被沉入死亡的大海,成為無數人記憶裡鮮亮的、被稱之為青春的色彩,或者老舊錄像帶裡的回憶,她還是那個家喻戶曉紅遍全球的女影星,想見她一麵的人從基維斯特排到巴羅,在這個時代裡,沒聽說過她的人才是少數。

此刻她就遇到了那個**無一的例外,名為gin的年輕人對她獲得的成就毫無興趣,即便能語調毫無起伏地報出她曾參演過的所有電影、電視節目……甚至每個訪談的日期,也不是出於對它們或者她本人的興趣。

麵對莎朗的抱怨,那個年輕人依舊沒有給她半分目光,隻是冷淡地回應:“那就彆叫我來。”

他本應在密西西比河畔的彆墅裡安靜地度過他的假期,就像一片飄在安靜湖麵上舒服地卷起邊兒的秋葉,但眼前這個代號是貝爾摩德的女人以搭檔的死亡為理由說服了那位先生,於是他的日程表上就多了兩個新的任務:

擔任貝爾摩德的保鏢;在她要拍攝的電影裡出演一個角色。

然而他們都很清楚,貝爾摩德根本就不需要保護,她自己就是那位先生手裡一把鋒利的刀。

“啊啦……我明明是想帶你出來散散心的,總是被困在烏鴉的牢籠裡,會長不高的吧?”貝爾摩德手裡的煙就要燃儘了,她依舊看著海麵上倒映的滿月,聲音像是有點懷念。

“不會。”

“不會無聊嗎?”

“不會。”

幾乎是在她話音剛落的時候,那個銀發的身影就回答了,毫無遲滯。每次都是這樣,就像他從不拒絕那位先生給他的任何任務。莎朗·溫亞德慢慢

抽完了那根煙,終於從海麵上抽回目光,大笑起來。

她用纖長漂亮的手指向身邊的人一直在看的方向,說: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說演員嗎?這個世界上的人,男性、女性、老人、孩子、富豪、流浪者、工人、藝術家、活著的、**的……我早就已經看膩了。我了解他們,我扮演他們,我成為他們,於是他們說我是最好的演員。但你不一樣。”

瞧,我離開人群在看海的時候,你的目光總是追隨著那些你說不在意的人,你雖然不會拒絕任務,可隻要你皺眉,那位先生就會說算了,但你卻從來沒有對跟我來劇組表示厭煩。

因為——

“gin,你喜歡人,你喜歡喧囂,是跟我完全相反的存在。”

在你那冷漠到極點的外殼下,到底隱藏著什麼樣的靈魂呢?

黑澤陣終於給了貝爾摩德一點目光。

但也隻是一點,他看過去,發現莎朗興致勃勃地在逗兩隻白色的海鳥,就無趣地收回了視線。

“隨你怎麼說。”

“你比你自己的話無趣多了,gin,我是叫你來幫忙的吧?出演的角色其實是我精心挑選的。”

“沒看。”

“真羨慕你的記憶力,就算臨場看一眼也能全部記住。”

貝爾摩德就知道gin沒看她給的劇本,雖然那個角色的部分本,我有個特彆合適的人選,然後就把gin找來了。

導演很滿意,連帶著原諒了gin生人勿近的冷淡態度,畢竟在這個圈子裡太久,什麼樣的人沒有見過。

兩隻海鳥似乎感受到了銀發的人的視線,在他看過去的一瞬間就抖抖羽毛,從莎朗手裡飛走了。

“你嚇到它們了。”

沒有回答。

毫無意義的問題,縱然黑澤陣能跟她閒聊幾句,這樣的話題還是沒有回答的必要。

莎朗·溫亞德

伸了個懶腰,看著飛走的海鳥,又轉回去看黑澤陣,從頭到腳一寸寸地打量他,直到黑澤陣相當不明顯地皺起了眉。

“一直穿這種衣服啊,gin。”

“那位先生喜歡。”

“是啊是啊,組織最神秘的代號成員gin是那位先生用來清理組織的一把利刃,隻要接到命令,無論地位多高的成員都會死在他的手下,但那位先生從來沒讓你殺過組織外的人。”

雲海遮住月光。

莎朗·溫亞德的笑蒙上了一層神秘感,她輕聲說:“你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做嗎?”

黑澤陣也沒有繼續倚在欄杆上了。淩晨的海風也開始變涼,他就在逐漸變大的風裡開口:“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什麼啊……”

貝爾摩德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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