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in,但初中生》全本免費閱讀
小泉露比,一位路過的占卜師,驟然得知自己要肩負船上幾千人的性命,愣了整整一分鐘,才發出了慘叫聲:
“琴酒大哥!夜鶯!波本老板!降穀君!你們再考慮考慮吧!我十五歲就離家出走逃離魔法界了,這麼大的事真的要找我這個半吊子魔法師嗎?相信科學,拒絕迷信,占卜是不靠譜的!”
幸好沒有第四個人在聽,不然降穀零的**不保——不過話又說回,組織的人會信的。
黑澤陣:“快點,彆浪費時間。”
降穀零:“小泉前輩,辛苦你了。”
兩個人一個表情冷漠直接催促,另一個笑意滿滿實則威脅,小泉露比隻能把苦水往肚子裡咽,說這麼大的事占卜也要正式一點,你們等我去準備準備。
墨綠色的眼睛仿佛不經意般向她看去,銀發少年坐在中央控製室唯一的椅子上,問:“你不會想跑吧,露比?”
小泉露比笑得比哭還難看:“大哥,你看這四麵都是海,還有暴風雨,我能跑到哪裡去?當然是跟你們共進退了。”
——啊啊啊,不能開傳送門跑路,救命啊!萬一我搞錯了方向豈不是要害死所有人嗎?!
降穀零安慰她說不用緊張,這「不是」你做出的決定,在你來之前船長正準備用他老婆骨灰壓成的六麵骰指引方向,你的占卜不一定準確,但起碼能讓大家安心一點。
小泉露比:不,降穀君,你不用說實話的。
她歎氣,指了指黑澤陣,說:“讓琴酒來幫我,不然我心裡沒底。”
降穀零轉向黑澤陣,發現銀發少年跟小泉露比對視了一會兒,才不耐煩地點了點頭。
他不得不問:“黑澤,你也是魔法師?”
黑澤陣冷冷看了他一眼。
“不是,我隻是她的「道標」。”
……
半個小時後。
暴風雨似乎變得更猛烈了。暴雨如同利劍幾乎要將甲板刺穿,一隻銀灰色的海鳥從厚重的雨幕裡穿出,掠過桅杆,閃電般消失在漆黑的暗夜裡。
穿了黑色鬥篷的紅發女性跪坐在甲板中央,捧著一個正在散發微光的水晶球,垂首念誦。
冰冷的雨水與刺骨的寒意一同將內臟封凍,她卻渾然不覺,就像一尊沉默的石像,在暴雨焚輪裡一動不動。
從遊**廳敞開的正門向外看去,狂風將雨點強硬地砸到人臉上,砸得生疼,就像將醒未醒時對上一隻會天馬流星拳的貓;工藤新一用手臂擋住雨水,往門外甲板的方向看去,隻能從開了高斯模糊的世界裡看到一點幽幽的紅光,和一片反光的銀色。
黑澤陣就站在小泉露比對麵,明明身處暴雨中,卻站得挺直,像一道筆直垂落的月光。
暴風扯起他的長發,重雨將其浸透,身上的衣服早就變成又冷又沉的刑具,人體的溫度也隨著時間的流逝一起喪失,正在走向某個危險的極端。
可那個少年的神情依舊冷漠,既不畏懼,也不焦躁,他像早就征服了自然的神明,安靜地站在這場持續數日的暴風雨裡,無論風刀如何刮向他也不動分毫。
“為什麼是他?”
外麵實在是太冷了,讓原本就有點發燒症狀的工藤新一不得不退回你快變回小學生了吧,這種情況就彆湊熱鬨了。
於是被親友們拎到後麵的工藤新一隻好回到背風處,問似乎並不擔心地坐在一旁的降穀零。
降穀零也往外看了一眼。
“你說黑澤?他跟那位占卜師(露比)曾經有過合作,負責把占卜師的靈魂帶回到這邊的世界。這項工作隻能由跟占卜師關係近的人擔任,而整座遊輪上跟她最近的人隻有黑澤。”
其實小泉前輩說**的熟人同事都能擔任她的道標,但知道她身份的同事沒來幾個,ani結社的人更不可能這時候放出來,滿足條件的人滿打滿算就隻有降穀零和黑澤陣。
當時降穀零問為什麼不是我,黑澤陣反問,你要在這種暴風雨裡待一個小時?彆死在沒必要的地方,boss大人。
那你呢?降穀零問了,黑澤陣的回答是,我能。
這就是降穀零搬了把椅子,坐在大廳裡生悶氣的原因。他沒去看黑澤陣,他知道那個人不做沒有把握的事,也不會毫無意義地涉險,但降穀零就是在生氣,並準備把這件事告訴諸伏景光。
“不用擔心,”降穀零不知道是在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工藤新一聽,“他有分寸,死不了的。”
“但真的有那種……”
年輕的偵探沒能說下去。在工藤新一看來,包括占卜在內的神秘學知識固然有一定道理,但終歸是總結規律、適應規律的東西,不是什麼滿足願望指引方向的“奇跡”。
今晚的事說到底就是需要一個決定,用不著那兩個人去跟暴風雨玩命。
如果他能更有用一點,如果他能找到缺失的那塊拚圖,如果他能通過蛛絲馬跡推理出正確的道路就好了。如果,如果……
工藤新一緊緊攥著拳,被人
叫醒的時候才意識到他的手已經被攥出血來,指甲的印記殘留在手心,帶著月牙形狀的斑斑血跡,還有被風吹進來的雨滴。
“新一!”
“小蘭……”
他看清眼前的人,毛利蘭伸手摸了下他的額頭,說都這樣了,你為什麼還在外麵?
工藤新一怔了一會兒,然後回頭,看到暴雨裡那個被人注視著的身影。在看黑澤陣的不隻有他,還有提心吊膽地想知道結果的所有人,他們或許並不相信所謂的魔法,卻很擔心冒險在暴風雨裡“表演”的兩個人。
名偵探小聲說:“可他還在那裡啊。”
黑澤陣當然聽不到工藤新一的聲音,他站在暴風雨裡,卻並不像那些人猜測的一樣快要凍僵,事實上這點溫度對他來說還不算什麼。
幼年時期的他生活在極北的雪原,找不到食物的時候就會去挖雪層下的東西,有種雪下植物的根莖能讓人短暫地在雪原裡抵禦嚴寒,但沒人會把它當飯吃,除了某個壓根就住在雪原裡的小孩。知道他住在哪裡的年輕向導無數次邀請他一起回家,最後還是不得不承認銀發幼崽並不怕冷,在這方麵他的體質比普通人要強太多。
黑澤陣確實不怕冷,或者說讓正常人感到舒適的溫度於他而言是難以忍受的。他的身體始終保持在一個較低的溫度,每當組織裡有**著膽子問他為什麼在夏天還要穿得嚴嚴實實,黑澤陣就笑笑,示意對方握個手,然後他們就會訕訕地收回手,還要跟他道歉,“對不起大哥是我多管閒事了”。
至於他們在背後懷疑琴酒根本不是人,是自帶製冷的機器人或者屍體、幽靈之類的言論,黑澤陣就當沒聽到了。
當然也有例外,比如說某個混進來的fbi臥底,抓著黑澤陣的手不放,直到被m**頂著腦袋才放棄了讓銀發**當他免費空調的想法。事後黑澤陣把萊伊丟到阿拉斯加做任務去了,不是想要涼快嗎?你也不用回來了。
“gin。”
小泉露比的聲音打斷了黑澤陣的回憶,她在風雨裡喊得很大聲,不然壓根沒法穿過厚重的雨幕到黑澤陣的耳朵裡。
但就算聽到,黑澤陣也聽不清她在說什麼,完全是在靠口型辨認露比的話。
她在說:琴酒,如果我**,你記得幫我養女兒,她住在江古田,現在滿腦子都是怪盜基德,但怪盜基德都五十多歲了,還已婚,你說這都是什麼事啊……
黑澤陣:……
他覺得露比女兒看上的那個怪盜基德,未必是五十歲的那個,很有可能是同樣在江古田上學的某個小鬼,搞不好他們還是同班同學。
“快去,”他麵無表情地說,“我會帶你回來。”
“我走了。”
聲音未能傳達,話語的意義卻依舊傳遞。小泉露比閉上眼睛,在一片暴風雨裡說了什麼。
在那個瞬間,暴風雨好像停止了。
仿佛抽刀斷水,又好像世界被拿走了靜止的一幀,灰暗的天地有刹那凝滯,在人們還沒去想那是錯覺還是現實的時候就倏忽恢複了躁動——準確來說,是“反撲”。
就像被堵住的水龍頭忽然放開一樣,暴雨直接從天空中潑了下來,原本還能模糊看清的甲板變得一片混沌,就連天邊的閃電都忽然停歇,世界變回了一片漆黑,巨大而嘈雜的聲音如同令人戰栗的死亡音符,接連不斷地重重砸在所有人心頭。
“黑澤!”
“小泉……”
一片死寂的黑暗裡什麼都看不到,想衝出去的人被死死扯了回來,遊輪正在向某個方向傾斜,大廳裡的人都難以站立,現在去甲板就是死路一條!
降穀零把工藤新一往回拖,說我不是說了嗎,他會沒事,如果你出去,有事的人會是你。
工藤新一大喊:“你就這麼相信他嗎?!”
降穀零的反應非常的平靜,甚至冷淡:“對,我相信他,不然我還能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