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背對的狀態,但對方在羽田秀吉看過去的時候就注意到了視線,轉過身來。
赤井秀一繼續介紹:“他是——”
話還沒說完,羽田秀吉跑了過去,愉快地跟黑澤陣打招呼:“小銀(silver)哥!你不會也變小了吧?哇,你這麼小的樣子真是好多年沒見了。”
羽田秀吉又說你怎麼還穿這種衣服啊,每次見你都是這樣,話說你怎麼跟我家的人在一起,不是說在執行任務嗎(小聲)?
他完全沒注意到,站在他背後的赤井秀一徹底愣住,手裡的煙掉到了地上。
赤井秀一看向黑澤陣,銀發少年冷淡地將視線移向彆處,對羽田秀吉說:“嗯,好久不見。”
羽田秀吉想了想,用抱怨的語氣說:“也沒好久啊,不是去年年底才見過嗎?”
他轉過身,剛想跟其他人說點什麼,卻發現身後的人全都是一臉“你們很熟嗎?”的表情。
羽田秀吉:哎?
他媽疑惑地看著他,妹妹的狀態堪稱震驚,哥哥的同事滿臉問號,至於秀一哥,赤井秀一的表情完全是空白的。
赤井秀一看向黑澤陣,墨綠色的眼睛裡倒映出少年的身影,過了幾秒,才問他弟弟:
“你們認識?”
“當然認識啊,就是小時候來過我們家的哥哥,秀一哥你還把人家當成女孩子了。”
“……”
“不過他每次來的時候你好像都不在,後來我搬到羽田家,小銀哥在各種地方都幫了我很多。你們不是同事嗎?哎?我還以為秀一哥你跟他很熟。”
“……”
羽田秀吉覺得氣氛不對,沒有繼續說下去,他環顧四周,眾人表情各異,隻有黑澤陣拍了拍他的肩膀。
銀發少年說,你們聊,我去走走。
他轉過身,走得很快,銀發在風裡飄起;赤井秀一下意識就要跟上去,舊日的友人卻忽然回頭,給了他一個狠厲的眼神:
“彆跟著我。”
黑澤陣消失在公園的角落,隻留下一片寂靜的林地,和輕輕吹過的風。
赤井一家麵麵相覷,沒人說話,最後赤井秀一看向諸伏景光,諸伏景光搖了搖頭。
“那句話是對我們所有人說的。”
被叫來的羽田秀吉是這裡最狀況外的人,但目前的情況隻要不是眼瞎就能看出來有問題。
赤井瑪麗說先彆管他,你小銀哥哥累了,秀吉,你有看到過這個男人嗎?
她把黑澤陽的照片給了羽田秀吉,羽田秀吉辨認了一會兒,說沒有,但如果是來看將棋比賽的,也許他還在那邊沒走,因為自己沒有跟前兩天一樣從正門出現。
“他是誰?”
“某個非法組織的相關人員,跟你爸的事有關。你可能被盯上了,不然我們也不會來找你。”
“等一下,”羽田秀吉馬上就理解了赤井瑪麗的意思,“我不能躲起來,明天我還有跟五十嵐前輩的半個對局。”
“……哎。”
赤井瑪麗歎氣,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她看向赤井秀一,那意思是要不你管管你弟弟。
赤井秀一:放棄吧,我們家的人都是管不了的。
他不但沒去管多年沒見的弟弟,還自顧自翻完手機裡的消息,對諸伏景光說:“走吧。”
世良真純看到她哥和景光哥的眼神交流,發現這倆人已經在不知道什麼時候達成了共識,赤井秀一說
完諸伏景光就一起往公園外走,並且相當默契。
看起來就像幾年前她在車站遇到背著吉他包的……
她忽然醒悟:“你們要去乾什麼?”
赤井秀一背對著她揮手,頭也不回地說:“老本行。”
哈?你們兩個的老本行不就是狙擊手嗎?你倆不是已經不在組織裡了嗎?!喂!
諸伏景光特地停下腳步跟她解釋了:“zero說‘既然閒著就來幫忙’,把你哥拉去協助**工作,我也得去。”
降穀零說這話的時候毫不客氣,甚至沒想過赤井秀一會拒絕的可能;fbi笑了笑,也就答應了。
所謂的“協助工作”就是讓兩位前·組織狙擊手去解決幾個烏丸集團的人,烏丸蓮耶死後對方跟組織切斷了聯係,似乎準備自立門戶;如果僅僅是這樣也就算了,**大可以把他們放到之後收拾,但“青鳥”號遊輪上的事故查到最後,查到了他們的頭上。
畢竟“夏目財團屬於組織”在烏丸集團的高層眼裡並不是秘密,這件事本來就會被看做波本先生的手筆,目前可以確定的是:
一,遊輪的大副是一位組織高層的人,原本的船長因病告假後,也是他提議“青鳥”號的船長來擔任這項工作的。這位高層是半合夥人性質的成員,主要提供資金和市場,那位先生死後他一直敷衍波本;被搶救過來的大副先生交代,這次遊輪駛入暴風雨和最後駕駛室**都是這位合夥人的手筆。
二,6月10日遊輪早餐裡被檢測出來的藥物來自一位代號“卡西斯(cassis,黑醋栗)”的成員,平時在南美活動,他偽裝成記者潛入遊輪,又在船隻靠岸前跳水逃離,事後**在遊輪的錄像和他待過的房間裡找到線索,確認了他的身份。目前此人還在秋田縣,沒能脫離封鎖的區域。
三,以上兩位關鍵人物的通訊方式在組織裡有留存,他們或許很自信,但波本先生利用**的手段強行調查了他們的通訊記錄,從暗號裡確認他們兩個有聯絡,並且今晚會在秋田市某座建築高層的一場宴會裡見麵。
不過他們破解暗號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有點晚了,宴會就在兩個小時後,與其臨時借調其他部門的人,不如……直接把兩位很有經驗的熟人叫來。
萊伊,蘇格蘭,你們說對吧?
……
傍晚。一處天台。
赤井秀一覺得這塊地方不錯,拎著手提箱點了根煙,往不遠處另一座建築的宴會廳看去。
落地窗前燈火通明,來來往往的人端著酒杯交談,宛如被裝在小盒子的人偶,上演一出老套的戲碼,卻能三兩句話掀動股市的動蕩。
狙擊手的視角是獨特的。
赤井秀一早就以這樣的視角看過無數次熱鬨的、冷寂的或者瘋狂的景象,他把銀色的手提箱放在地上,等待預定的時間來臨。
耳機裡傳來降穀先生公事公辦的聲音:“再確認一遍,你的任務是保證宴會上其他人的安全,不是擊斃目標,抓捕他們的事由安排進去的人員負責。”
赤井秀一並不意外地說:“我也沒想過你會讓我在你的地盤上乾掉目標,降穀君。”
降穀零卻重新糾正了任務的說明:“不,一旦有意外,立刻擊斃目標,你可以自行判斷。”
他不會在這種事上開玩笑。
宴會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