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裡,廚房裡正慢慢傳來一道聲音來。
是老虔婆在打電話。
“良才,你這媳婦不得了啊,白天竟然去摸小峰的書,她還沒死心,想要去讀高中呢。”
“放心,放心,媽給你看著呢。這陣子天天指使她乾活,磨得一點性子都沒了,半點風浪鬨不起來。絕不像前一個樣的,稍微碰碰就要死要活的。”
“今天小峰一和我說,我直接拿碗給她頭砸了,現在人在豬圈裡麵反省呢,這不下手狠點,哪裡吃教訓!”
“這女人啊,就像是牛馬,進了我李家的門,不好好當牛做馬,怎麼對得起花出去的彩禮……”
當牛做馬?!
沈寧眼睛裡躥出了火來。
李良才今年還不到30,已經是正經礦場單位裡的經理,工作體麵,人生的也好,前途無量。前頭有一個結婚十幾年的老婆,三個月前,說是半夜裡發了急病死的,可人也沒看到屍體,就不知真假了。
前妻留下個繼子,李峰,今年不過14歲,正在上初三。
老虔婆才不願意去接家裡一大堆家事,急哄哄的下了彩禮,說儘好話做全樣子,剛過暑假就把她娶進了門,沒想到婚後就變了臉來。
李峰心裡自然不能接受這麼快進門的她,三天兩頭打小報告,剛進門的自己被兩座大山磨搓的不輕。
前世,十幾歲的她被楊鳳養成個鋸嘴葫蘆,又在婚後被娘家和婆家雙重洗腦,以為大家這日子都是這樣過的,真心換真心就行。
隻要她對繼子好,對婆婆好,對丈夫好。
繼子就能真心認她作媽,孝順她。
婆婆就能真心把她當女兒,照顧她。
丈夫就能不再打她,愛護她。
結果呢?
人家拿你當冤大頭!
她後來懷孕七個月,前腳剛說是男胎,後腳就被繼子撞下了樓梯,孩子沒了,去了半條命,也再也生不出孩子了。
婆婆那老虔婆把自己當老黃牛,硬生生磨得隻剩下一把骨頭,更是三天兩頭在村裡造謠,說她是個惡媳婦。
李良才更是個畜生,喝點馬尿就拿她當麻袋,三年啊,整整三年,豬圈都快成她的家了,可還是躲不開那十六次的家暴,硬生生毀了她一輩子!
想到上一世那不是人的日子,沈寧感覺骨子裡的血都沸騰了起來。
反正她也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死都不怕,還怕這幾個畜生嗎?
她不好過,那大家都不好過!
反正今後也是被打死,被磨搓死,被逼瘋死,還不如做個潑婦再也不管什麼良心涵養麵子,她要瘋狂創死這些畜生!
拚了!
她定定看著那出了廚房準備去鎖院牆大門的李老太,徑直走了上去。
目光一掃,井邊擺著一盆涼水,旁邊還擱著帶泥的鋤頭。
李老太見她出來,眉毛一豎,就要發火:
“你怎麼從豬圈裡出來了!我看你是膽子肥了,敢不聽我的話,偷偷跑出來!”
“良才後天就要回來了,我看到時候良才修不修理你!”
“做媳婦就要有媳婦的樣子,我以前可是把婆婆當作天來看,哪像你們!一個個的都要造反了!”
沈寧大步流星上前,手一伸就把大門關上了,啪嗒一聲,直接上了鎖,免得這老虔婆跑了。
“賤丫頭,老娘和你說話呢!你這耳朵乾擺著不用是吧!”
李老太一伸手,直接就要擰上了沈寧耳朵。
沈寧一矮身躲了這招,抓起地上的水盆,猛地潑向了對麵。然後抄起地上的鋤頭,劈頭蓋臉的就朝著李老太的頭打過去。
剛被澆的渾身冰涼,腦袋發蒙的李老太像是隻死老鼠,當場就被打了個正著。
“砰——”
後腦勺上是一個比沈寧頭上還大的口子。
然後就是,接二連三。
“砰砰——”
“砰砰砰——”
“啊啊啊啊——你要死啦,沈寧,我看你是失心瘋了,竟然打我!”
“來人啊,來人啊,要殺人了,要殺人了啊!”
李老太喊得淒慘,聲音傳出老遠,村子裡的狗都叫了起來,所有人都被吵醒,無數腳步聲快速朝這裡過來。
“咚咚咚——”
外麵有人已經在敲院牆大門了。
“李老太,你家咋啦?”
“啊啊啊,救命啊,救命啊!”
李老太拚命想去開門,可那門被鎖的嚴實,根本逃不出去。
頭頂那帶著泥巴的鋤頭還是一刻不停的狠狠砸在了頭上,背上,腿上,瞬間就是無數青紫,鑽心的疼。
鋤頭是鐵器,拿在手裡沉甸甸的,卻被沈寧舞的呼呼帶風,巨大的慣性加上她下的死力,一鋤頭下去,所到之處,皮開肉綻,李老太叫得更慘了。
聽著李老太那號喪似得嗓門,再看看她那副屁滾尿流,驚恐害怕的樣子,沈寧感覺心裡那股子的悶氣全所未有的暢快了,簡直是更加興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