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還三三兩兩站著幾個村民,正在低頭說著什麼。
知道他們肯定在回味分享給剛才的事情,沈寧也沒多講後來李老太的慘狀。
反正今日不到,所有人都會知道,李家恐怕在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會成為十裡八村唯一的一個笑話。
隻是李峰去了哪裡?
沈寧剛進院子,抬眼一掃,就看見自己屋子裡有個人影閃過。
她冷笑的退開幾步,直接開口叫破:
“李峰,大白天你在我屋子裡做什麼?”
頓時院子裡的所有人都看向了2樓方向。
正在沈寧屋子裡翻找錢財的李峰手腳一僵!
她怎麼現在回來了?!
沈寧冷笑,假裝不在啊,她直接就去了2樓,身後是一群疑惑的村民。
部隊浩浩蕩蕩的上了2樓,李峰僵硬著手腳從沈寧的房間裡出來,被眾人的眼神紮的心慌。
他抿了抿乾澀的嘴唇:
“我沒做什麼,隻是拿回我的台燈。”
沈寧才不信他的鬼話,直接扯上兩個村民作為見證,三個人走進屋子裡。
屋子裡是肉眼可見的亂——
衣櫃都是勉強蓋上,胡亂的露出半截衣服,抽屜歪斜著堵在櫃體,明顯是被人匆忙一塞......
眾人哪裡還不清楚,李峰剛才在屋子裡絕對是在翻找東西。
同時這屋子是他親媽的,彆人不會說什麼,自己家兒子偷東西也是偷在了自家。
可現在不同,這是沈寧的屋子,她可是他後媽!
雖然有了一個媽字,但到底不是一家人,李峰真成了一個小偷!
所有人看一下李峰的眼神都變了,是嫌惡,是懷疑,是不敢置信!
他還是一個學生,成績很好,家庭不錯,從前看起來禮貌教養都也可以,如今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李峰在這種眼神裡徹底軟了手腳,頭一次明白了什麼叫渾身上下長滿的嘴巴說不清楚,可他明明隻是想去找一下李良才的錢。
回家這麼久,手裡的生活費早就花完了,他還要去配眼鏡。
可李老太的屋子他早就翻過,根本沒有一分錢。
家裡其他的地方他也找過,連著煙酒貴重物品金器這些可以變賣的好東西都蕩然無存了,比蝗蟲過境還要恐怖。
他沒法子,是真的沒有法子了!
在去縣醫院找李良才之前,他忽然有了一個好主意,那就是拿走家裡的存折,直接將這件事情栽在沈寧的頭上。
畢竟,那麼多的煙酒,不是行動不便的李老太乾的,絕對就是沈寧偷偷變賣了去鼓自己的腰包!
那是李良才的錢,是他爸的錢,他爸的錢就是他的錢!
想到這裡,他的腰板頓時就直了:
“我來這屋子,是拿爸之前答應過給我的生活費。”
“再說這房間不是你的房間,這也是我爸的房間,我有什麼不好來的。”
竟是一副言之鑿鑿的樣子。
沈寧都要給這個厚臉皮的小子點讚了,她冷笑著開了口:
“要是你爸給你錢電話肯定是打給我的,然後我給你,怎麼會讓你一個人來房間自己找呢?”
“對,這房間也是你們李家的房間,我一個外姓的媳婦兒自然說不了什麼話。隻是啊,就是做人做事還要腦子想清楚,你一個人,還偷摸背著大家,一個人溜進了房間,將屋子裡翻的亂七八糟,你敢說你的目的不是為了偷錢?”
李峰啞口無言。
眾人哪裡還不明白,頓時歎氣,腳底抹油紛紛準備告辭。
這事情呀,還真是離譜。李家原本家風很正,如今不是怎麼就變成了這個模樣。
眾人腦子裡忽然想起那個一直作妖玩花活的李老太,頓時明白過來。
這一個好的長輩能造福三代,一個壞的老人也能禍害三代。
這李家家風算是徹底的壞了,疫情禍害的源頭便在李老太身上。
此時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所有人的反麵教材的李老太,正深一腳淺一腳的向著李家大院走來。
目之所及,所有人都在對她指指點點,都是捂著鼻子跑開的動作,她一路走來簡直像是油鍋裡走了一遭一般。
她努力不去看彆人的眼光,不去聽彆人的議論,不斷安慰自己。
等回到家洗洗乾淨,再在屋子裡窩個三兩個月,這件事情過去了,她的人生就可以重新開始等等.......就是憑著這一股念頭她回到了李家院子。
然後,就看到正從自家2樓樓梯間走下來的村民看著她的眼光——
不僅是對於她一身糟汙的嫌棄,更是那種看到了家族罪人的怨恨厭惡。
“李老太,你害了自己不夠,還害了良才,害了李峰,你一個人禍害了李家三代,要是李老頭還在世的話絕對要被你氣死!就你這種惡婦人,還活著乾什麼?”
“什麼?”
李老太的腦子就是一懵:
“我害了誰?”
眾人冷笑一聲,指著正從樓梯間同手同腳走下來的李峰說:
“一個有手有腳的大小夥,竟然去偷錢,什麼人品。”
“偷?!”
李老太的臉變得死白死白,死人臉一般:
“你偷錢?!你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偷錢?!”
眾人咂摸著這話怎麼有點不對,沈寧淡淡點破:
“婆婆,你覺得偷錢沒什麼重要,關鍵是李峰被眾人瞧見,才是最丟臉的?”
眾人瞬間了然,然後就是對李老太徹底下頭。
怎麼會有這種老人啊,李家家門不幸,不幸啊。
李老太眼皮子一跳還想補救,可眾人哪裡還能在她家裡待,直接甩袖離開。
同時,之前在Fen缸的那波人也和離開李家的這波人彙合了~
春風玉露一相逢,頓時整個李家村是炸開鍋一般的熱鬨!
然後這個熱鬨還順著走親訪友,務工學習的人潮蔓延到了更多的村子,更多的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