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五險一金包吃包住,想都彆想。
隻不過楊堅大抵是一統天下結束八王之亂五胡亂華以來三百多年的分裂割據局麵,又打得異族不敢冒頭屁顛屁顛的上尊號聖人可汗,人生理想與價值已經得到了實現和滿足。更兼之有獨孤皇後的壓製,所以已經不再具有太多世俗的欲念,折騰的力度小,整個國家在他的手上蒸蒸日上一派興盛。
至於那小小的瑕疵……人無完人不是。
楊廣則不同。
一則這孩子打小就聰明充滿各種各樣的想法,二則裝了這麼多年乖兒子好不容易揚眉吐氣可不得使勁兒造?
因而隋朝的百姓們很快便發現,隨著新君的即位,勞役負擔一下子就加重了。
這日子,同樣越來越不好過。
原本按照朝廷的規定,每人每年最多隻需要參加一次勞役,而時間最長不能超過一個月。
但為了皇帝陛下的宏偉藍圖以及理想,還有那迫不及待的想要做出一番事業的急促心情……大臣們早已經是在一年兩次甚至是三次的征發徭役和民工。
隻是這些楊廣是看不到的,又或者說即便是看到了亦不在乎。
晉武帝司馬炎的傻兒子司馬衷曾在看到百姓們生活困苦因為吃不飽飯而餓死之後發出疑問,何不食肉糜?
既然沒有飯吃,那麼為什麼不吃肉粥呢?
智商有限的司馬衷並不知道,百姓們既然連飯都吃不起,又怎能吃得起肉粥。但這又何嘗不是-種諷刺,一種對於當權者的諷刺。
更加諷刺的是這樣智商有限的司馬衷其實司馬家的皇帝之中少有的體貼民生之輩,在聽到百姓餓死的消息之時,首先想到的並不是放棄那些賤民,而是如何解決饑荒。
但可惜,在智商有限以及受蒙蔽的情況之下所能夠想到的僅隻是如此,反倒是徒增笑料。
楊廣不同,天資聰穎並且相當聰慧,所接受的亦是精英教育,所看到的是富貴、是權勢、是皇位,是皇圖霸業,卻獨獨不會是那萬民。
在楊廣甚至是當時的很多士族心中,人分三六九等,那些庶民們的命,又如何能夠叫命?
不過是為他們提供糧食、布匹和
勞動力的工具而已,能夠為著帝王的偉大理想和藍圖而喪亡,是那些庶民們的榮幸。
於是在這樣的前提與背景之下,周長近六十裡的東都洛陽隻花費了僅僅不到十個月就出現了輪廓,至於大運河的一期工程通濟渠所花費的時間就更短,不過一百七十一天。
要知道,這可是千餘裡長、四十步寬的河道。
於是在下一刻,有河水在腳下流淌,有詩於虛空之中出現。
儘道隋亡為此河,至今千裡賴通波。若無水殿龍舟事,共禹論功不較多。
詩句落下而後散去,周遭之畫麵與場景再度生出變幻。
大業元年,楊廣便下令在陽渠和汴渠故道的基礎上修建濟通渠。
大業四年,征伐民夫百萬,疏浚屯氏河、大河故瀆和白溝為永濟渠。
大業六年,疏浚吳運河、秦丹徒水道、南朝運河為江南河。
同始皇帝之修建長城一樣,楊廣其實是在原有水利工程的基礎上將運河連接在一起,為新生的帝國而服務。
楊廣將那些運河聯通起來,使之形成一條北起涿郡,途徑洛陽,南抵會稽的大運河。
但如果僅僅是因為如此,便將其看作是比肩長城的功業,甚至是將楊廣同始皇帝、大禹等相提並論,那麼不免太過玩笑。
楊廣之所修建的大運河在隋末的時候便已經被堵了一部分,以致於王世充回洛陽時隻能夠改走陸路。等到唐朝時,朝廷針對運河進行了多次疏浚、整修和開鑿,所以這條大運河又被稱之為隋唐大運河。
而等到南未時期,因為未金對峙、黃河邊溢等諸多種種原因,整個運用之中最重要的一段通濟渠淤塞i,被廢棄,隋唐大運河亦失去作用。
直到元朝,開鑿京杭大運河。
但元朝的京杭大運河同隋唐大運河並不相同。
原有運河已廢。
更不必說,一個冷知識,整修水利工程這事,其實曆朝曆代都有在做。
比如韓國人為了延緩秦滅六國的步伐,就曾派水利工程大師鄭國疲秦,希望借此消耗秦國國力,獲得喘息之機。
卻不成想渠成,關中為沃野,無凶年。秦以富強,卒並諸侯。
反倒是成為強秦之策。
鄭國渠建成,關
中平原成為糧倉。在鄭國渠建成六年之後,秦滅韓,建成十五年之後,秦滅六國。
自此,天下一統,儘歸大秦。
所以———
“修河把自己修亡國,這莫不是個傻的吧?”
劉邦先是看楊廣,又看一旁的始皇帝,卻是不由得捧腹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