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克。”威爾·格雷厄姆神情古怪,像是陷入了某種困惑,“我怎麼覺得……死在這裡的不是一個受害人,而是……豎鋸他自己呢?”
“什麼?”傑克·克勞福德震驚了,“威爾,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你覺得豎鋸自殺了?”
“不是自殺。”威爾·格雷厄姆有些煩躁地撓了撓頭發,“應該是反殺……抱歉,傑克,我要出去透透氣。”
說完,不待傑克·克勞福德回應,威爾·格雷厄姆大步走出凶案現場。他隨便找了個房間就走了進去,額頭抵在冰冷的牆壁上。
無人注意到的角落中,威爾·格雷厄姆麵上的焦慮煩躁瞬息間褪去,隻餘下沉靜。
鐘擺在他的腦海中擺動。
映入威爾·格雷厄姆眼中的,不是眼前斑駁破舊的牆壁,而是剛才站滿了FBI取證人員的犯罪現場。隨著鐘擺的每一次擺動,現場景象都會發生一些變化。
時間在他的眼中倒退。
一下,又一下。
最終,犯罪現場變回了最初的模樣。
“他”站在精心打造的玻璃屋中,身前與身後皆是巨大的惡意。“他”隨意地站著,微微抬眸。“他”看向房間角落裡的那個微型攝像頭,看向隱藏在攝像頭後麵那個妄圖審判“他”的豎鋸。
“他”的神情漠然,心中滿是輕慢不屑。
隻一個眨眼,食物鏈的位置顛倒。
“他”站在玻璃屋外,平靜地看著豎鋸的身體在抽氣泵的作用下膨脹、迸裂。
得意嗎?喜悅嗎?恐懼嗎?
統統沒有。
“他”隻是看著一隻螻蟻被碾壓成碎片而已。
威爾·格雷厄姆喘息了一聲,他翻過身,脊背抵在冰冷的牆壁上。他慢慢地調整著呼吸,將沉浸在精神世界裡的自己帶出那條湍急的河流,將那條因他的天賦而存在,因剛才在凶案現場中提取出來的凶手與受害人的情緒而奔騰的河流拋到身後。隨著雙足水漬的乾涸,他被影響的情緒也平靜下來。
連傑克·克勞福德這所謂的引導者都不知道的是,威爾·格雷厄姆的側寫天賦從來就不是普通從細節上挖掘真相,合理的聯想模擬出現場情景的能力。
他的真正能力是移情與共情,換句話說,他就是對彆人過於感同身受再加上想象力過於豐富。
哪怕隻給他一張犯罪現場的照片,威爾·格雷厄姆都能夠憑借這份天賦在腦海中構建出極儘還原的過程,簡直就像是鑽進凶手的腦子裡看到所有的犯罪過程一樣。
事實上,不僅是凶手,隻要威爾·格雷厄姆願意,他能夠移情絕大部分人。隻是,這樣的能力給他的精神帶來太大的壓力,在威爾·格雷厄姆還沒學會控製這份天賦之前,他的生活因為這個能力變得一團亂,還得了腦炎。
好在,腦炎治愈了,在他學會構建記憶宮殿後,那份折磨精神的天賦也被控製住了,甚至讓他在考入FBI學院,進入BAU小組後還遊刃有餘地給自己偽裝出一個不善言辭交際的假象,將自己真正的天賦掩藏在所謂的觀察力驚人之下,既能夠施展天賦又不被其他人過於忌憚。
之所以是“過於”,是因為BAU小組的側寫師在其他FBI看來就是神棍,而威爾·格雷厄姆隻是其中的佼佼者,並沒有太過於突出到被人所忌憚。
打從他進入FBI以來,威爾·格雷厄姆一直遊刃有餘地使用他的天賦,當初的狼狽不堪早已隨著時間封存在記憶宮殿的角落裡,直到現在。
因為他試圖移情一位非人的存在。
抬手擦去臉上的冷汗,威爾·格雷厄姆拿出手機,翻找到排在第一位的電話號碼,按下。
鈴聲隻響了一下,對麵就接起了電話。
“威爾。”
“漢尼拔。”威爾·格雷厄姆靠在牆壁上,榛綠色的眼眸微微失焦,輕聲道:“這次的案子,好像跟他有關。”
***
詹姆斯·羅格等人對涅墨西斯和彼得·帕克的找麻煩行動做得並不怎麼隱秘,最起碼不少想要上廁所但被趕出去的男生都看在眼裡。
這也就導致了涅墨西斯和彼得反殺詹姆斯·羅格五人的事情不是一個秘密,校霸與廁所拖把頭不得不說的故事因此知名度甚廣,在午餐前就鬨得滿校皆知。最多普通學生因為怯於那些人之前的強勢,不敢明說,隻敢三三倆倆湊在一起竊竊低語心中暗爽而已。
被拖把頭懟臉暴揍過分嗎?
要中城高中裡所有被這群人欺負過的弱勢學生群體說,一點也不過分,因為詹姆斯·羅格他們的行徑要更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