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墨西斯怔了片刻，旋即失笑。
“愚蠢的男孩。”涅墨西斯輕聲低語，在彼得臉色一變，不服氣地想要反駁時，他抬起手，捏住了彼得的後頸。
微涼的手指捏在後頸上時，沁涼的觸感讓彼得不自覺打了個冷戰，但他仍梗著脖子，抬手試圖將自己的後頸肉解決出來，結結巴巴地道：“才不是……你彆總亂捏，我又不是科伊。”
原諒彼得，捏後頸肉這個標準動作，他一向覺得是貓的專屬動作。
“你不是想要付出代價嗎。”涅墨西斯暗示性地捏了捏彼得的後頸，慢條斯理地道，“這就是代價。”
彼得呆了呆，旋即有些惱火地提高了聲音：“涅墨西斯，我沒跟你開玩笑。”
涅墨西斯無辜地眨了眨眼睛，“我並沒有跟你開玩笑。”
寵愛自己的信徒，本就是仁慈神明願意做的事情。而信徒要做的，唯有取悅自己的神明。涅墨西斯捏彼得後頸肉捏得愉快至極，有什麼問題嗎？
是，他之前動用靈魂法則確實很冒險，他也有了救活本·帕克後就修養十天半個月的打算以及可能引來這個宇宙死亡的心理準備，可誰叫這個宇宙的涅墨西斯死後神核餘燼所化法則聚合體不少呢。
雖然那一聲【母親】讓涅墨西斯有些牙酸，不管怎麼說，正是那個靈魂法則聚合體的出手讓涅墨西斯補充了消耗的能量，連痕跡都被對方的法則氣息所所覆蓋。即使死亡見到了，恐怕也無法依靠那些痕跡追蹤到涅墨西斯這裡。
倒不是說涅墨西斯怕了這個宇宙的死亡，而是涅墨西斯在明知不敵的前提下沒興趣吃那沒有必要的虧。
以著可以忽略不計的能量帶回了本·帕克，後續影響微乎其微，唯一讓涅墨西斯犯愁的是這個宇宙涅墨西斯留下的崽有些多。繼現實與空間之後，現在又多了個靈魂，涅墨西斯有理由懷疑自己所掌握的六大基礎法則和審判裁決這兩個後天掌握的法則可能都會頂著各式各樣的外表來找他喊【母親】，然後賴在他身邊就不走了。
天知道他費了多少力氣才成功將Reality按在書桌前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再來一個Space式的法則，涅墨西斯倒不怕，可萬一要是Reality這種愛撒嬌耍賴滿地打滾還話癆的呢？
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
現在的涅墨西斯怎麼也沒有想到的是，他所以為的靈魂法則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夠趕到他身邊，但有一個心靈法則早早地來到了地球上，正沉浸在音樂劇的欣賞與創作之中。
彼得：“……”
這談話沒法繼續了。
……等等，這難道就是涅墨西斯的目的？將他堵到無話可說，將本叔那一頁輕輕翻過？
“涅墨西斯！”彼得一把扯下涅墨西斯的手，嚴肅臉道：“我跟你說正經的。”
涅墨西斯：“？？？”
他剛才的話哪裡有不正經了？
“我問的是代價啊，救人的代價。”彼得氣得漲紅了臉，“涅墨西斯你彆轉移話題，我……”
後頸一緊，好吧，這是他再一次被捏住了後頸。下一刻，眼前忽地一黑，原來是對麵那人傾過身，旋即，溫熱的觸感落在了他的額頭上。
彼得驀地瞪大了眼睛，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乖。”
原本因震驚而瞪大的眼睛瞬間變成了死魚眼，彼得：“……”
不好意思，乖是什麼鬼？
彼得剛想要說什麼，就聽到對麵的涅墨西斯慢吞吞地道：“我記得，槍擊了本的搶劫犯還沒有被抓到吧？”
彼得的表情嚴肅起來。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涅墨西斯，抿了一下嘴唇，低聲道：“目擊者的口述畫像和證詞，應該能在警局係統裡找到。”
涅墨西斯手掌一翻，一顆子彈出現在他的掌心裡。
“有一個更加便捷的方式，想要嗎？”
這世間因果之中，生與死的因果是最顯眼的一條。在涅墨西斯救活本·帕克後，他和凶手之間原本的死亡因果就落在了涅墨西斯的手上。循因果來尋人，對於古神而言再簡單不過。
彼得：“要！”
因果在手，彼得很快在涅墨西斯的指路下找到了那個槍擊了本·帕克的搶劫犯。十分信任涅墨西斯的彼得連問都沒問一句，抄起一個麻袋將那人腦袋一套，對著他就是一頓拳打腳踢，然後才將人丟去了紐約警局門前，連帶著那隻手-槍和他之前在便利店裡搶來的錢。
至於本叔那輛車，早就被那搶劫犯不知棄到哪裡去了，隻能等著警方調查了。
做完了這些，涅墨西斯和彼得回到家時，午夜十二點已過，感恩節都過去了。
彼得看著客廳餐桌上已經涼透了的大餐，撓了一下臉頰，道：“我先將食物熱一下吧。”
今天，哦不，昨天真的是人生大起大落，心情大悲大喜，好在，結局不算差。
本叔雖然得在醫院裡住上兩天，但命好歹是保住了。還有之前找到那個搶劫犯後，發現對方在槍擊了本叔之後，不僅半點沒有愧疚不安，反而拿著之前搶來的錢大吃大喝。一時悲憤之下，彼得差點將那家夥揍死。
好在最後彼得控製住了，隻將對方揍得半死並將他扔去了警局。
晚餐變夜宵，彼得是真的餓了。
“咳咳。”彼得清了清嗓子，對著餐桌對麵的涅墨西斯道：“感恩節快樂。”
“……感恩節快樂。”
算了，就當哄哄這個小信徒吧。
成熟又優雅的古神如是想到。
***
涅墨西斯怎麼也沒有想到的是，本·帕克都出院回家了，短暫的感恩節假期都過去了，他們又開始上學了，彼得對涅墨西斯的視線緊盯依舊沒有結束。
在本·帕克的事情上，涅墨西斯展現出了非人的力量。即使之前有著隨手給出的湮滅彈或是記憶布料的事情打底，彼得依舊沒法對此視若平常。倒不是因為恐懼戒備，而是彼得始終覺得涅墨西斯為了本叔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還不肯跟他說到底是什麼。
從涅墨西斯嘴裡撬不出真相，彼得隻能付諸行動，在日常生活的方方麵麵盯著涅墨西斯，試圖以此來找出涅墨西斯到底付出了怎樣的代價，還有沒有治愈或是換人的可能。
可以說是非常執著了。
在這份執著之下，本來就基本一起行動的兩人越發形影不離，時間一長，中城高中同年級的同學看向他們的目光都變得怪異起來，弄得彼得忍不住拿窗戶玻璃當鏡子照，試圖找出他們視線怪異的原因。
彼得滿頭霧水。
至於涅墨西斯，他完全不將彼得以外的人看在眼裡，自然不會在意他們在想什麼。
艾格尼斯·卡魯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找上了彼得。
彼得一臉驚訝，要不是他認出了對方的聲音，他壓根沒法將眼前這個濃妝豔抹的女人跟之前畫著淡妝的漂亮姑娘聯係到一起。
“彼得。”艾格尼斯·卡魯看向彼得，目光灼熱如同兩簇熊熊燃燒的火焰，那樣近乎癲狂的專注目光看得彼得忍不住後退了一步，下意識往涅墨西斯的身邊靠了靠。
將彼得的小動作看在了眼裡，艾格尼斯·卡魯的眼睛似乎晦暗了一瞬，但她依舊在笑，向彼得伸出了手，“今晚……你能來我家嗎？我爸爸出差去了，我有些怕。”
彼得：“！！！”
“不、不好吧。”彼得臉色大變，聲音都跟著扭曲起來，“你、卡魯同學，你還是找彆人吧。”
“是你！”艾格尼斯·卡魯陡然抬高了嗓音，尖銳的女聲幾乎破音，“隻能是你！”
彼得下意識抖了一下肩膀，被嚇的。
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艾格尼斯·卡魯連忙笑了一下，笑容中依稀帶有曾經驕傲明亮的模樣。她專注地看向彼得，綠色的眸子似乎滿含情意，足以讓絕大部分男人為此飄飄然。
“拜托了，彼得，我真的很需要你。”
感動嗎？
心動嗎？
彼得的後背已經抵在了涅墨西斯的身上，他簡直就像是被一個獵人逼到了陷阱旁的小動物，正在對方虎視眈眈的目光下瑟瑟發抖。
一隻手搭在了彼得的肩膀上。
是涅墨西斯。
不得不說，那一刻，彼得又是尷尬又是無措的心情陡然沉澱了下去，肩膀處緊繃的肌理也放鬆下來。
涅墨西斯的目光越過彼得的肩膀，冷冷地看向艾格尼斯·卡魯。
艾格尼斯·卡魯明顯瑟縮了一下，但她不知想起了什麼，表情複又變得決絕起來。她咬著嘴唇，用力地瞪了回去。
彼得：“……”
這都算什麼事啊。
以及，彆說艾格尼斯·卡魯是看上自己了，他現在直覺準得很，一點也不相信。
作者有話要說：嘿嘿嘿，不是時間，是靈魂~
靈魂表示，媽咪，你等我，我馬上就過來找您~比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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