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戀愛的感覺有多麼美好,第二天早上睜開眼睛,依然是一條被生活操練的狗。
但是,如果你有個男朋友的話,或許能收獲一點驚喜。
織田深雪推開臥室的門,聞到了牛奶和麵包的香氣。
她原地愣了半分鐘,聽著廚房那邊劈啪的油炸聲,然後才遲鈍的意識到:
昨天晚上,她的男朋友太宰治,睡在了客房裡。
當然,他們沒發生任何符合讀者期待的事。事實上從交往到現在,兩人還隻是處於“拉拉小手”這個階段。
“太宰?”
織田深雪探頭過去,看到男人站在灶台前的背影。他係著那條水果圖樣的圍裙,襯衫袖子卷到肘關節,下麵露出雪白的繃帶。
好……讓人恍惚的一幕啊。
“呀,織田小姐。”青年轉過頭來,露出一個非常賢良淑德的笑容,“早餐在桌子上,還差雞蛋沒有煎好,你先去洗漱吧。”
織田深雪:“……哦。”
她大腦空白地說。
十分鐘後,刷牙洗臉順便換了衣服的少女,在自己習慣的一側位子坐下,低頭看著眼前的早餐。
煎好的雞蛋,烘焙的麵包,新鮮的牛奶。
雞蛋沒焦,也不是溏心蛋;麵包略有點發乾,但無傷大雅;牛奶是直接從冰箱裡拿出來的,不需要任何技術含量。
總的來說,非常中規中矩。沒有把家常菜做出花的技術,離“廚房殺手”也有一百塊硬豆腐的距離。
“不過,太宰你那杯為什麼是咖啡?”織田深雪看著對方濃重的黑眼圈,“下次我做早餐的話,絕對要給你灌杯牛奶下去。”
至於今天的話,吃人嘴軟,她也不好說什麼。
青年露出了“你在說啥”的表情,看起來非常的無辜。
早飯結束之後,織田深雪刷完碟子,發現比平時早了十分鐘。她和青年麵麵相覷了一會兒,最後決定一起出門。
太宰治要回橫濱,買了今天早上的車票。而織田深雪這邊……
“實習嗎?”
青年兩隻手習慣性的插在口袋裡,側頭看著自己的女朋友。
少女翻了翻之前的班級通知,嗯了一聲:“好像每年體育祭之後,英雄班都會有‘職業英雄招人申請’的問題——算是實習、或者說職場體驗的一種吧。
普通班的話,時間也差不多,不過都是從二年級開始的。”
“那,織田小姐打算去哪裡?”
織田深雪看著青年好奇的神情,於是有了一點……賣關子的興趣。
“你猜?”她說。
“啊啊啊啊啊嗷嗷嗷——蟑螂————”
織田深雪的腳剛剛踏進教室,就被一段振聾發聵的渾厚男聲糊了一臉。
震的她整個人都抖了抖。
“沒事了發空君!看啊發空君,它已經不動了!”
在教室第二排的走廊裡,金發的男生努力按住比他高了大半個頭的惡勢力,大聲的喊著。
“蟑螂蟑螂蟑螂——咦……?”
“……”
“……不、不動了嗎。”
突然的安靜之後,黑發的惡勢力——佐野發空睜開眼睛,看著按住自己的優城奏太。他的目光呆滯了幾秒,然後緩緩轉頭,向兩米外的地麵窺探。
一隻手指長短、全身黑亮的橢圓形蟲子,趴在最後一排的桌角和板凳腿之間,儼然已魂歸天外。
“看起來已經狗帶了。”
“我瞅瞅,好像是不動了。”
“不愧是發空君!能夠僅憑並非個性的聲波攻擊,就讓蟑螂被活活嚇死!”
“恐怖如斯。”
等到教室恢複安靜,班上其他正在看熱鬨,啊不是,目睹了這一“壯舉”的同學,紛紛湊了過來。
蟑螂安靜的死在地上,全身的甲殼油亮,節肢的擺放優雅而均勻,死也死的十分標準。
唯一不那麼和諧的,就是第一眼看過去,會發現它似乎少了什麼重要的器官。
——每一個蟑螂都擁有的,那兩根又黑又亮、纖長柔軟的觸須,不見了。
可憐弱小又無助的大蟑螂癱在那裡,死不瞑目地聽這群人對自己的屍體指指點點。失去觸須的身體橢圓橢圓,看起來突然有種接近滑稽的萌感。
“突然覺得沒那麼討厭了呢。”某個同學說。
“畢竟它已經死了。”另一個同學。
“這都是發空君的功勞呀!”第三個人狂吹彩虹屁。
當然,罪魁禍首本人並不會這麼想。
確定佐野發空已經冷靜下來,優城奏太鬆開手,順便把旁邊被撞歪的桌子懟正了。然後他翻了翻自己的座位倉,似乎在找什麼。
織田深雪就坐在一條過道之外,這會兒看夠了戲,伸手遞給對方一個小盒子——用草稿紙現折的,隻有巴掌大小。
“謝謝深雪同學。”優城奏太接過去,把蟑螂蓋了起來,“等山下火頭同學來了,再把它燒掉吧。”
反正,作為個性是噴出打火機大小火焰的男生,“借個火”注定與山下火頭的人生密不可分。
織田深雪點了點頭,看向距離蟑螂兩米半遠的佐野發空,決定轉移話題:“說起來,發空君是要去美發廊實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