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什麼低級的碰瓷現場嗎?
不對,作為碰瓷人士,賭一個從天而降的家夥不會砸到自己的幾率,是對自己的運氣有多自信啊???
所以是真的暈過去了?
看著對方一動不動躺在地上,織田深雪也顧不得自己的扭傷,一個驢打滾來到不明人士身邊,在他的某些部位探了探。
呼吸正常,脈搏正常,至少人沒事。
少女多少鬆了口氣,目光落在對方的臉上——咦,長得還有點好看。
這是個看起來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的男性,很難一眼判斷出具體的年齡。可以說他是十七八歲,也可以說他有二十七八歲。
他的頭上戴著一頂反季節的白色軟帽,下麵是一張蒼白的、有種玻璃般脆弱感的臉。
織田深雪有點驚訝,畢竟在她見過的帥哥裡,這是一個難得比男友太宰治“我好柔弱啊”光環更強的人。
可能和他在五月下旬的時節,卻穿了身超厚的棉大衣也有關係。
現在的男孩子都是怎麼肥事jg
話說回來,在看到對方的臉之後,織田深雪反而能確定,這個人大概是怎麼了。
臉色蒼白,呼吸不穩,額頭還能看到隱約的細汗。再加上織田深雪豐富的撿人經驗,她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這是低血糖了。
比較靠譜的猜測是,對方從這裡路過的時候,精神和肉嚳體本來就徘徊在昏厥的邊緣。結果餘光瞄到了自己下落的影子,心裡一驚——
整個人就徹底過去了。
無論自己該不該接這口鍋,人既然昏厥在她眼前,織田深雪總不可能放著不管。少女翻開自己的包,剛剛拿出保溫杯,就聽到了背後啪嗒啪嗒的腳步聲。
“深雪——嚇死我了,還好你沒事!”
卯野咲一個大跨躍,在織田深雪身邊刹住腳步。禦翔櫻世落後她幾步,停在織田深雪的另一側,低頭看著地上的人:
“他是誰?”
織田深雪把保溫杯放在一邊,從口袋裡翻出一個小包,裡麵是幾塊做成花朵形狀的紅糖:“不認識的人,應該是低血糖暈過去了——我試著給他喝點水,如果還不行的話,麻煩你們打個急救電話。”
“沒問題。”
卯野咲利落地接話,看著織田深雪把兩塊紅糖抖進去,然後蓋上杯子搖了搖。
作為英雄班的學生,卯野咲和禦翔櫻世在基礎救援方麵,至少也是及格水平。
在織田深雪晃杯子的時候,禦翔櫻世已經蹲下身,把青年從地上半扶了起來,靠著自己的小腿穩住。
在對方的腦袋脫離地麵的時候,頭上的帽子因為地心引力,呱唧落在了地上。織田深雪遲疑了一秒,左手把那頂白色的毛皮帽子撿起來,擱在了自己的膝蓋上。
然後轉過身體,擰開保溫杯的蓋子,動作嫻熟的一手抓杯子一手抓下巴,把杯沿壓上對方蒼白的下唇,露出一點雪白的牙和鮮紅的口腔。
因為不清楚對方的實際情況,她隻微微傾斜杯子,試探性地倒了一點糖水進去。看著青年微微凸起的喉結“咕嘟”了一下,才多少鬆了口氣。
還好,看起來能自行吞咽,應該隻是普通的低血糖。
織田深雪穩穩地控製住自己的手,往對方嘴裡又倒了兩次。然後撤開杯子,隨手擦掉陌生人嘴角漏下的一點液體。
“再等一分鐘,如果還沒有意識的話,就打急救電話吧。”
低血糖導致的意識不清,很多時候隻是短期的大腦供氧。如果不太嚴重的話,稍微緩解片刻,就能恢複清醒了。
如果不是這種情況,想靠所謂的急救解決問題,基本是天方夜譚。
不過,眼前這位還算比較靠譜——就在織田深雪說完“急救電話”這個詞的時候,對方動了一下。
織田深雪連忙放下杯子,看了禦翔櫻世一眼。少女點了點頭,順勢向後挪了挪,把人重新放到了地上。
雖然理論上不會有什麼意外,對方看起來也不像什麼危險人物。但是作為雄英的學生,基本的安全意識總是有的。
幾秒之後,在三個少女的注視下,躺在地上的柔弱男子徹底睜開了眼睛。
在黑色的眼睫下麵,是一片接近於鮮紅的紫色。
“我叫米哈伊爾·齊格弗裡德,”陌生的男人自我介紹說,“早上不小心睡過頭,沒吃早飯就出門了。沒想到會暈倒在路邊,幸好有你們幫忙。”
“哈哈,不用客氣,舉手之勞而已。”卯野咲不好意思地說,“不過您說趕著出門……是上班快要遲到了嗎?”
此時四個人分成兩排,並肩走向通向地鐵的電梯。靠後的米哈伊爾戴好那頂皮毛帽子,又調整了一下:“可以這麼說。不過這是我個人的習慣,也不算遲到——其實我是第一次來橫濱,接到了這邊影視城的工作,還沒查清楚線路呢。”
“咦?”卯野咲瞪大了眼睛,連敬稱都忘了,“你也是要去影視城嗎?”
米哈伊爾似乎有些意外,不過他還沒說什麼,卯野咲已經興奮地戳了戳禦翔櫻世的肩膀:“櫻世櫻世,居然有這麼巧的事,這位大哥和我們同路耶!”
“這位大哥”本人沉默兩秒,沒對有這個稱呼提出異議。
禦翔櫻世往後看了一眼,默默握住了小夥伴戳著自己的手指,然後轉頭看向身後的米哈伊爾:“如果是影視城的話,我們其實也要去那裡,可以幫您指路的。”
“難道說,兩位是《tragicarker》電影的演員嗎?”米哈伊爾終於意識到了什麼,看了看前麵兩人的長相,似乎確認了這一點。
“不不不!”卯野咲把手指從禦翔櫻世的掌心抽了出來,不知道為什麼有點臉紅,“我們隻是演唱裡麵的一首插曲而已!……另外,主要還是負責場地的安全問題,其實、其實我們是雄英高中的學生!”
“嗯?”米哈伊爾露出了驚訝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