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她們發現了?”晏羲和垂眼看來,隨後散漫一斥。“果然笨手笨腳。”
梁宿寧啞然,竟有些無言以對。
“既然被發現了,就小心點吧。”他攏起濕濕的衣擺起身,頭也不回地走到門邊,幽幽扔下一句,“省得日後,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門被推開,絲絲冷風探入殿內,晏羲和揚長而去,獨留她一人坐在屋中。不知是那句話的緣故,還是寒涼的空氣湧進來的緣故,她覺得他走之後,整個人便好冷好冷。
眼下梁宿寧已然清醒,自是不必再在這裡磨蹭,她抹去臉上的水漬,擰了擰濕噠噠的衣袖,想起外麵天寒地凍的涼意,不由心底發怵。
本就澆了滿身的涼水,這再一冒著冷風出門,她定然會發上幾天高熱都不止。
“真是倒黴。”梁宿寧為難地挪步到門邊,悄聲低咒了一句。
隻是在她打開門的那一刻,她眼角餘光忽而注意到,門邊的衣桁上搭著厚實又寬大的一件鬥篷,不知是晏羲和忘記帶走的還是故意留下的。
梁宿寧也沒客氣,伸手將那鬥篷取下披在身上,鬥篷溫暖舒適,將她包裹在晏羲和殘留的淡淡香氣裡,身上的寒意也被儘數驅散。
她再無顧忌地迎著冷風而出,寒風利刃難以穿透分毫。梁宿寧輕輕一笑,莫名有了種被當年養大的小孩照顧的感覺。
*
翌日一早,她捧著一摞她辛苦謄抄的《百家姓》,到晏羲和寢殿門前複命。
這《百家姓》實在耗費了她太多精力,若單是抄寫倒也罷了,可昨晚她每每抄好一頁,黎宇那小子就偷摸拿了去,疊了好些花兒鳥兒說要給她個驚喜。
本就疲乏不堪,再和這小孩子周旋,險些累掉她半條命去。
果然縱使是小孩子之間,也是有所區彆的。想當初晏羲和小的時候,可是一心向學,心無旁騖的,比黎宇這個貪玩調皮的小子,不知要讓她省心多少。
一踏進殿門,才發現屋內除了晏羲和之外,還有個身背藥箱,年近半百的郎中。
晏羲和正倚在殿中的靠椅上,盯著那郎中細聞手中的藥渣。
梁宿寧邁步走進,知道他是在查探昨晚被替換的參丸一事,便候在一邊靜靜等著結果,沒有出聲打擾。
郎中聞了半晌,眉頭緊鎖,心下猶豫了一瞬,還是撚了些許碎屑,放進了口中。
一絲甜膩的味道,衝破層層澀苦的掩蓋,在舌尖橫衝直撞,順著口齒漸生的津液一並落入喉中。郎中麵色大變,忙趁著那股甜膩還未咽下之際,迅速地拿起手邊白帕,吐了出來。
晏羲和眉目微凝,稍稍坐起身問道:“如何?”
郎中用杯盞漱過口,確保那藥已清理完畢,不會對自己產生影響後,才一臉後怕地回稟:“不出殿下所料,參丸裡確實增了一味能使人情動的藥。”
“那藥是何物?”晏羲和聞言冷笑一聲,順藤摸瓜地打算問個明白。
“殿下的參丸中有山參、鹿茸、蛇床子等補血化瘀的藥材,但這藥中一旦混入蛤蚧、仙茅等使人上亢積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