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地方星星點點的血跡,一路指向離她不遠處的一塊大石頭上。梁宿寧循著血跡走過去,發現那血跡流連在石頭附近。
她依稀記得,這個地方不久前隻有晏羲和待過。
這些天他奇怪得很,她一湊近,他便繞她而行,可若是她不靠近他,又能時常在自己所在的範圍內發現他的身影,一過去他就又會跑開。
他們二人貓捉老鼠般若即若離,這樣的相處狀態之下,以至於梁宿寧連他受傷了都不曾知曉。
她眉頭蹙起,將掃帚放置在一邊,打算直接去他的屋子門前堵他,把話都問個明白。
好在梁宿寧之前給他上過許多次藥,早就對他的住處了如指掌。
這房門前亦是有不少斑駁的血痕,隻是被人用腳踩得淩亂,像是想刻意掩蓋。看著那一團團的小腳印,梁宿寧喉嚨間像被塞上了棉花一般,微有滯澀。
小皇子的住處鮮少有人來,除了她也就隻有那個體態豐腴些的郭庶人了,他這是何意不必多說,想來是怕她察覺後擔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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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被叩響,晏羲和艱難地從床榻上起身,前去開門。
隻是一開門見到是梁宿寧,他一愣馬上又反應過來,欲將門合攏,把她擋在外麵。
梁宿寧早就知道他又會躲著自己,抬臂一擋便輕易製止了他要關門的舉動。他年紀小力氣也不大,再加上本來胳膊又受了傷,較之梁宿寧來說,自然是螳臂擋車,難以反抗。
“殿下這是何意?”
梁宿寧本是為看他傷勢而來,沒有半分不利於他的打算。但為什麼他一見了她便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她有在什麼不經意的時候得罪過他嗎?
她神色認真,向他投來求知解惑般眼神,問道:“為何近來總是躲著我?”
“沒躲。”晏羲和眼皮一壓囁嚅一聲,見擋不住梁宿寧,索性不去看她,轉身進了屋子。
他嘴太硬,梁宿寧左翹右翹也問不出半點緣由,她猜不透這小少年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隻好作罷。
“不承認便算了。”她無奈地跟著他走了進去,“把你的傷給我看看。”
晏羲和麵色微變,神色不自然道:“哪有傷?”
見他又要將胳膊往身後藏,梁宿寧直接拽住他的袖子,這一抓手上便傳來一片濕意,她低頭一看,竟發現晏羲和的袖子上血跡斑斑,濡濕一片。
“這是怎麼回事?!”梁宿寧話間有幾分抑製不住的驚愕,險些被般多的血跡嚇到。
這小孩子本來就瘦弱不堪,又流了這麼多血,受得傷未免太多,前幾日他被燙傷打傷的傷口才被她處理好,現下又新傷疊舊傷,實在叫人不能不擔憂。
晏羲和抬手欲擋,梁宿寧哪裡會隨了他的意?
她先他一步,掀開了他帶著血跡的衣袖,晏羲和細得像竹節般的小胳膊暴露在眼前,隻是上麵除卻前幾日被踢打的烏青之外,還添了幾道利刃割破的傷痕。
這些傷痕縱橫不一,尚且還往下淌著血,瞧起來駭人可怖,令人心驚